美琪握了握魚竿,果然手感輕便又有彈性,學著似模似樣地做了幾個拋竿動作,竟格外的輕鬆悅目。不忘高抬童清河,童總真是博聞強識,釣個魚都這麼有文化。童清河笑著長望她一眼,倒不是我,我也是借花獻佛、活學活用,雲蔚剛跟我聊到這裏。
剛剛升騰起半點愉悅的水花,噗通一聲,又砸進水裏。
接下來童清河手把手地教人怎麼掛耳、怎麼拋竿,再怎麼去感受是否有魚上勾,又如何將魚兒拖回岸邊。美琪聽了幾句,到一邊去了。她不像兩個大男人坐在那裏老神在在如世外高人,一會兒吊繩微動起來,她激動地收回,又一會兒,又動了。眨眼間,小小的紅色水桶裝滿了活蹦亂跳的魚兒。
旁邊兩人被她擾得不行,看來遊魚都好色,專往那邊去送死,這邊倒是連個迤邐的水花都沒有。
美琪得意地拎著小水桶過來,狀似不經意地,踢翻了 宋雲蔚右手邊的魚桶,兩隻肥胖的花鰱熱鬧非凡地在草地上翻滾。美琪又拿腳尖送了它們一程,直送回漫漫飄水霧的湖水中去。童清慨然,這下好了,雲蔚一下午的成果被你敗光了。宋雲蔚已然開始收魚竿,自此,才講眸光渡到美琪麵孔中。對視的一刹那,往昔種種如光電似的一頁一頁從美琪視野中過。雲蔚把視線挪開,專注到工具上,沒事,本來就是消遣娛樂,我也不準備吃,放回去剛好。聽到美琪耳中,便是陣陣地煎熬難耐、失意索然。
童清河對雲奎集團感興趣,對天河光電更感興趣。女人的神話是遇到腳踩七彩祥雲的英雄,男人的神話是百折不撓、遍體鱗傷卻再度奮起的商業帝國。湖邊一遇,將兩個底色相似的男人拉到同一時空,很快熟絡成兄弟密友一般。
夜間八九點,民宿包房內,一隻嶄新的綠色麻將機轟隆隆地運作起來。
陳紅英坐在美琪身後,端著一盤瓜子磕個不停,眼見著美琪一連糊了七八把大牌,鈔票收到下麵的小抽屜放不下。她偷偷地無聊地打了個哈欠,朝在座三個大男人身上一一掠過,更無聊了,打麻將比的是牌技,幹的腎上腺素,這般人模狗樣的大男人瘋狂放水毫無競技精神,那還有什麼看頭!剛好短信進來,上書,已到,你人呢?!陳紅英便拍拍屁股起身告辭了。
陳紅英走後,美琪瞬間感覺空嘮嘮地,倒不是多愛陳設計,房內格局少了外人的牽絆參與,多少存了幾分怪異。一個是曾經賊心不死的追求者,一個是曾經共築愛巢的前男友,一個則是外人嘴裏疑似的緋聞對象,搞得像是在花心泛濫地攢後宮。漸漸地,便有些如坐針氈,再加上胡牌胡得輕而易舉毫無挑戰性,索然無味地更想要走了。
這時童清河輕笑一聲,小鄺總,贏錢就像跑人嘛。
美琪頓時把屁股坐穩了,輕慢傲氣,童總,你也太小看鄙人的牌品了。隻要你錢包夠厚,今天我奉陪到底。
眼見二人打情罵俏著,梅耀新酸溜溜地在桌子底下踹了雲蔚一腳。雲蔚捏著一張碧翠的花字,這張牌牌麵上攢了許久,但凡打出去,下手的美琪定要咬上一口,再搞個清一色杠上開花。耳膜上回蕩著美琪嬌柔輕笑,視線的餘波中是她活色生香的逗趣小表情。全不是對著他。一股漫漫肆虐熱力撲麵而來。潮濕溫暖又頡熬的氣味將他緊緊地禁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