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玲喪魂落魄地掛了電話,很可笑又可憐地笑了笑,她說我真傻,他能對幫他起家的老婆都這麼薄情,對我又能如何?
半個小時後,陳玲工廠裏唯一的財務心腹,也是一個矮矮胖胖的小姑娘,取來了工廠所有往來賬本,以及每月定時打給於成龍的流水賬目,並且,簽下一份諒解同意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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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久違
童清河不知從哪條途徑,聽說了美琪的無妄之災,日日打來電話慰問。他說如果有需要,他有關係找到某某律師事務所的大狀。美琪連忙說不用,將幫忙的翟永勝名頭報了出來。童清河默了片刻,道,真巧,我要說的也是他。這話再不提。有一天是晚上十點到,專程陪她吃了頓宵夜,又急匆匆地趕回省城。美琪送他上車,一向注重容裝的男人,西裝褲和定製的外套腰窩處,顯露是度日的褶皺來,想必這兩天是連家都沒來得及回,抽空就過來了。她遲疑地把車窗敲開,童清河抹了把臉,問放心,開這點路還是沒問題的。美琪說,不如你在這裏住一夜,明早再趕回去。
這話題多少有點敏[gǎn]了。放得開的男女,估摸下意識理解成秘而不宣的邀請。
童清河似乎也受到了點影響,複雜的眼神一晃而過,很快意識到自己純粹多想,揉著眉頭回道,明天要接幾個外商,好多事要提早安排。
美琪目送黑色奔馳消失在城西路的大道上,一扭身,慢吞吞地開車往馨雅花園的方向去。
鄭彬彬的案子轉變極快,簡直叫做來去如風。警方那邊收到敘州陳玲蘇醒的消息,考慮到她身體虛弱不宜立即傳喚錄口供,預備過兩天聯合敘州那邊的派出所警員上門去。沒想到就兩天的功夫。叫警員身撲一空。不光是他們找不到陳玲,陳家上上下下對她的消失也是分毫不知,隻曉得她在醫院留了口信,說回家拿點換洗的衣服,人就再聯係不上。
實際上,也就是宋雲蔚找到她的第二天,陳玲拖一件 20 寸的行李箱,掩人耳目地抵達台州。她戴著一頂黑色毛線帽,將深色圍巾包住整張憔悴浮腫的臉蛋,鑽進台州市公安局,提交了諒解同意書。並且申明,當時並非鄭彬彬惡意推搡,而是兩人起了口角後,地上有攤未幹的水漬,這才從樓梯摔下。不過鄭彬彬後來的確有踢踹的動作,但並非流產的主要原因。
這天之後,陳玲便消失在茫茫人海中,此生再未回過本省土地。
即使得到諒解同意書,鄭彬彬仍舊存在傷害行為,暫時還被看押在拘留所。於成龍來過一次,事情的轉變叫他煩悶不堪,順勢就把陳玲出具諒解同意書的功勞攬到自己頭上。彬彬多少有點感動,但很快,隨後老鄭總的到來,將這點來之不易的感動立刻化為扉粉。他將一段赤摞裸的錄音放給這個肆意任性的女兒聽。當他再一聽一次,也是憤怒難忍。於成龍的人前功夫向來不差,這麼多年,對著老嶽父端茶倒水的伺候,在工作上也是主抓包攬,替他分憂許多壓力。當麵父慈子孝,背後算計一切,叫他頭次聽的時候,差點就背過氣去。
彬彬不可置信地目瞪口呆,那雙肆意神采,即使在被看押階段也是高傲不屑的眸光,一點點的灰暗下去。
由於不是重犯,還有了被害人的解釋口供,彬彬這點事真算不得什麼,司法機關也是偏向於快速解決,於是父女兩會麵時,就在接待室的圓桌旁。彬彬突然發瘋著去搶手機,猛地摔出去,歇斯底裏地大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