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個劉太監也有點無語,在他看來是慣例的客套,誰知這傻乎乎的瓜爾佳氏卻把客套當客氣,還真就收回去了。

劉太監倒想不到她是吝嗇,望著這樣一副粉雕玉琢的臉兒,誰還忍心苛責呢?

偏偏傻人有傻福,德妃娘娘聽說之後,點名要她過去——作為宮裏混久了的老油條,劉太監當然瞧得出德妃是最有城府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可聰明人也最忌憚旁人聰明,隻有用傻子才安心。想必德妃看上的,正是這瓜爾佳氏的愚蠢呢。

第3章 初見

雲鶯哪裏清楚裏頭的彎彎繞繞,她就單純覺得這般不利於辦事——五阿哥又不是德妃生的,自然犯不上到永和宮請安,她即便跟著德妃學規矩,也見不著五阿哥的麵。

倒是很有可能巧遇到四阿哥。

可四阿哥是最冷情最理智的人物,她還能打他的主意麼?但凡露出一點苗頭,隻怕四阿哥就該把她攆走了。

她可不想跟浣衣局那幫苦命人為伍。

雲鶯哭喪著臉,“公公,不能把我調到翊坤宮去麼?”

她這是肺腑之言,可劉太監明顯會錯了意,覺得她不識抬舉。看在她前途無量份上,劉太監還是耐心幫她解釋一通——別看宮裏宜妃娘娘得寵,就以為跟著她能喝點肉湯了,就算皇帝往翊坤宮去得勤,那也得宜妃願意放你出去侍奉呀。

何況宜妃德妃在萬歲爺心裏的位置,孰輕孰重還不一定呢。德妃包衣出身,最開始不過是孝懿皇後侍女,一步步熬到如今平起平坐的地步,你能說萬歲爺不寵愛她麼?就像如今朝政繁忙,可萬歲爺一個月總有三五日歇在永和宮裏,隻這份持之以恒的穩定,便足以見得德妃分量。

劉太監幫她分析利弊,自然是希望雲鶯認清現實,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可他哪知雲鶯的心就不在萬歲爺身上?

苦求無果,雲鶯隻得垂頭喪氣、卷好鋪蓋去往永和宮中。

選秀那日德妃雖未現身,可早已聽聞有這麼個人——多半是馬佳氏之流將消息放出去的,小小年紀,沒學著她姑姑的氣量,倒學了一肚子陰謀算計,以為把瓜爾佳氏推出去當出頭椽子,自己就能安坐釣魚台了麼?

因雲鶯豔名太盛,德妃起初也有些忌憚,生怕是個薄命輕佻的狐媚子,當初的僖嬪不就是工於內媚、處處爭風吃醋,以致於萬歲爺漸次不喜,封嬪的時候還把她排到最末。

萬歲爺還是喜歡偏福相的女子為他生兒育女,自從三任皇後相繼離喪之後,便更是這般。

瓜爾佳氏的容貌就很令德妃放心,肌膚並非一味慘白,反而氣色紅潤,兩腮原是相當豐盈,卻沿著下頜骨急促地往裏收,形成一個尖尖小小的下巴,真真稱得上骨肉勻停,多一分則肥、少一分則瘦。

配上那頭黑鬒鬒的秀發,更令人觀之可親,遠非宜妃那般高傲美豔,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同樣的類型留一個便夠了,多的也入不了萬歲法眼。

就是神情有些畏縮,想必才從家裏出來,不適應宮中處境。

脾氣可以慢慢調理,選個好苗子最要緊。德妃便笑道:“你初來乍到,在儲秀宮住得可還習慣?本宮原該早些去儲秀宮探視,偏近來事忙,竟渾忘了。”

一副相見恨晚的架勢。

對麵雖然和藹,雲鶯哪敢和這位娘娘套近乎,忙陪笑道:“臣女住得很好,勞娘娘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