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葉月依織在哪個國家遇害,一年之內必叫它消失。
——以神之名。
這一刻,他握著的拐杖在幹枯的手掌裏折斷了。
另一隻手在軍大衣裏握緊了手槍……
部下甚至來不及去阻攔,那黑黝黝的槍口已經頂在了自己的太陽穴上,因一人令一國傾軋,應當一死。
就在他堅決的手指扣下扳機的時候,那種幾乎於神跡的事情發生了,在四層朝向他們這邊被木板封住的窗口竟然以一種絕強之勢炸開了,接著一道模糊的身影瞬息越了出來,驟停在近三十米的高空,然後他伸開手臂,間不容發地緊緊抱住了掉落下來的女孩。
那可是三十米……
他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怕的不是那個人摔死,而是這僅有的希望不要成為泡影。
幾秒種後,他沒有聽到沉悶的撞擊聲,相反的,整個維也納警察全體爆發出驚異的喝彩。
他睜開眼睛,有些青光眼的眸子裏依舊映襯著第一縷曙光下的駭人情景。
那個穿風衣的男人,是用一隻腳的腳麵勾在窗台之上來承擔兩個人的體重,硬生生倒懸在空中,他的肩膀和身上滿是血跡,幾片尖銳的木板甚至插在手臂上。
一個光頭和另一個似乎有些印象的背頭男人拚命地將他拉了上去。
“快,救人!匪徒全部處決,一個不要剩,快,快!快!”
這個風燭殘年的老人用力揮動著手臂,幾十號尖兵像敢死隊一般衝了上去。
幾分鍾後,那個戴口罩的男人滿身傷痕地背著看起來狼狽不堪的女人走了過來。
“鬆井小姐,鬆井小姐……”
兩個助手放聲歡呼道。
鬆井幽幽睜開眼睛,看到葉月的膝蓋上滲出的血水,淚水禁不住漫上眼眶,堅強的她這五年來從沒掉過半滴淚,可當葉月安慰似的對著他們三個揮了揮手,眼淚便止不住的潸然掉落。
陸陸續續退下來的警員沒有一點紀律扔掉槍,散漫地吸起了煙,憑借經驗,老人一眼就看出來有超過一半人吸得是大麻。怒不可遏的陸軍中將還沒來得及大發雷霆責罵警察局長,忽然那張尤有印象的臉變得清晰起來。
“阿比亞諾!”
他眯了眯眼睛,從鼻子裏哼道,“黑手黨流氓頭子!”
“操!真他媽晦氣!”阿比亞諾啐了一口,和光頭嘀咕了一句便死皮賴賬道,“我要見我的律師!我要見我的律師!”
步履蹣跚的老頭子帶著一臉鄙夷走了過來,一隻手還攥著勃朗寧,但是最後的言行卻讓阿比亞諾和身後準備玩命的小流氓莫名其妙。
“歡迎你加入奧地利警察的行列!我會考慮一下,授予你一枚勳章!”雖然有些嫌惡,但他還是握著阿比亞諾的手象征性的搖了搖,不理這個被私下通緝過無數次的大毒梟大軍火商哭笑不得的表情,走到蘇絢麵前,恭敬地伸出手,壓低聲音道:“先生,你會得到一筆足夠的報酬!現在,請你先把葉月小姐放下……”
蘇絢木然的點點頭,老人跟近了一步,耳語道:“不過,今天的事情希望你守口如瓶,想畢你也不希望你的身份泄露!”
這句剛柔並濟的話其實深合蘇絢的胃口。
節外生枝的這一晚終於熬過去了,回頭看看仿佛過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