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總感覺許淑嫻對她的態度不像是最近剛認識。
“我就知道你忘記了。”
許淑嫻笑道。
“你幫過的人肯定很多,忘記了很正常。”
紀雲彤覺得許淑嫻對她的認知有問題,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樂於助人的人。
許淑嫻娓娓說道:“我第一次見到你,都是好些年前的事了。”
“當時我娘和你娘都去山上據說很靈的寺廟裏求子,我們都被帶過去了。”
“那天我爹罰我們跪在客院裏挨訓,你不知什麼時候爬到了院牆上,趴在那兒笑嘻嘻地學他說話。”
“他講一句,你就學一句,等他惱火地轉過頭罵你,你就用力往他頭上扔了顆鳥蛋。”
那段日子其實不怎麼美好。
她上頭雖然有個兄長,但那隻是意外出生的庶子,她父母還是想生個嫡子。
那個求子的寺廟規矩多,非說說要一家人一起去拜,像她們這種求兒子的人家要把所有女兒都帶過去的。
既然一心想要個男丁,父母看著她們這些女兒自然愈發不順眼,關上客院門後隻要她們犯了錯就對她們又是懲罰又是斥罵。
具體什麼叫犯了錯大抵是由著父母的心情來決定的。
有時候連她們沒做到笑不露齒都要跪著挨半天的罵。
紀雲彤用鳥蛋砸她父親腦門的時候,她心裏忽地生出一種大逆不道的想法。
她也想……用點什麼砸她父親腦門。
後來她知道了紀雲彤的名字。
從那以後她就一直關注著紀雲彤。
她想和紀雲彤做朋友,很想很想。
隻是以前紀雲彤眼裏從來沒有她們。
直至外麵開始傳言顧元奉一擲千金去討另一個人歡心,她才每次外出都把帖子帶在身上。
她知道紀雲彤不會容忍自己的未婚夫和別人糾纏不清。
紀雲彤興許會把目光從那個家夥身上挪開。
許淑嫻想第一時間讓紀雲彤知道有很多人想和她交朋友。
第10章
紀雲彤從小就不是好脾氣,就像她母親說的那樣,說她兩句,她要反駁十句,還覺得自己特別有道理,從來不肯隨便低頭。
要是顧元奉得罪了她,她能想一百個辦法還回去,從來不肯吃半點虧。估計顧元奉一直都挺煩她的,隻是以前有長輩在上麵鎮壓著才沒說出口而已。
現在挺好。
許淑嫻說的事紀雲彤也有點印象,那時她母親想生個弟弟,帶她去那座山寺裏祈福。
當時她也才四五歲,哪裏能安安分分跟著聽經念佛?每次都是坐上一會就跑出去上樹禍害寺裏的鳥窩。
誰知道才剛摸到鳥蛋就聽到隔壁有個男的在罵人。
她趴牆上一看,兩個年齡跟她差不多的小姑娘正在那兒挨訓。
紀雲彤覺得那男人罵得真難聽,就笑嘻嘻地學起了舌。她有豐富的惹惱長輩的經驗(畢竟實踐對象有她家裏所有長輩),最清楚什麼語氣能輕易激怒這些大人,很快就氣得對方轉過頭來瞪她。
機會來了!
紀雲彤瞄準對方的腦門把剛掏來的鳥蛋砸了過去。
正中目標!
對方氣急敗壞。
紀雲彤哈哈大笑,麻溜下樹跑了。
至於後來對方是什麼人,紀雲彤一點都不關心,自然也不知道那地上跪著的居然是許淑嫻。
當然,她那天還是被她父親攆去佛堂跪了挺久,因為她一個女孩兒居然敢爬樹!
“原來是你啊。”紀雲彤隻覺得世事真是奇妙。
她問許淑嫻後來是不是還會挨罰。
許淑嫻溫婉一笑:“最初幾年當然還會,後來我求著祖母讓我去曾外祖家讀書,回來後時常打著曾外祖的名義規勸父親少玩樂多做事爭取謀個實職,規勸兄長好好讀書爭取考個功名,他們便不太愛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