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氏滿門被屠的消息,就如春風吹融了的流蘇一般,以極快的速度傳遍了整個帝都,震驚了大薑朝野。
“一族三千餘口,竟在一夜之間被殺得幹幹淨淨,而且還未驚動城中戍衛巡邏的城衛軍,如此奇事,焉能沒有蹊蹺?”
“嗬,我聽聞大薑皇室對此事十分震怒!”
“那是當然的,畢竟在天子腳下,帝都跟前,竟然發生了滅族血案。這不是在藐視大薑皇威,無視大薑法度又是什麼?是對整個大薑王朝的挑釁。”
……
路人之口悠悠,細說著燕氏被屠一事。
或許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大薑泰始皇帝薑玄欽派太子薑定諤為欽差,命其速速察清此事,給天下人一個交代,挽回大薑皇室的尊嚴。
……
零零碎碎的陽光透過窗頂的琉璃瓦,拚命的往屋內湧,並盡數灑在了千芷那精致的麵容上。感覺到眼前的炫亮,她恍惚地睜開了雙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張華麗貴氣的床上。
這是一個陌生的環境,金黃色的簾幕上繡著別樣精致的龍紋,空曠雄偉的大廳,金玉鑲嵌的石柱,還有那十分冷清詭異的氣氛。這一些些一樣樣的物件無不在傳遞給她一個這樣的訊息:這裏是皇宮。
意識到這一點,她綽綽約約地回想起了在她昏迷之前所發生的一切事,以及自己怎樣被薑定諤打昏,然後渾噩地被帶入宮中。
“薑定諤呢?薑定諤在哪裏?快讓薑定諤出來.....”
千芷走下床,打量著周圍冷森森的環境,氣不打一處來。心想:我燕氏千芷可從未享受過這樣的待遇啊,從小到大誰不是疼著我寵著我的?這次竟然被.....既然被......
想到這裏她越想越氣,不過又轉念一想:不對呀?定諤哥哥和阿洛從小是最疼我的,他們是不會無緣無故就這樣對我的,所以定諤哥哥和阿洛一定有什麼事瞞著我,我一定要問個究竟。
思撚到這兒,千芷四處尋覓薑定諤,尋了半天而不得,便大聲嚷嚷起來。
“姑娘,殿下正在正殿處理要緊事務。讓姑娘需要什麼,盡管吩咐奴婢。”見千芷如此隨意,守候在殿中的領頭宮嬤眉頭一皺,稍稍屈膝以示明禮。
“我不管,我就要見薑定諤.....你快去將他找來。”千芷擺出了一副蠻不講理的樣子。
“姑娘如此胡攪蠻纏,未免太有失教養了,況且這裏還是東宮府,到頭來隻會令太子殿下難堪。所以……”
“所以~你就敢教訓我?說我沒教養?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麼身份,連定諤哥哥都從未這樣說過我!你不過是他的一個老奴而已,就敢如此教訓我!”
領頭宮嬤話音未落,便被千芷一嗆,頓時低頭不語,不過她心中卻憋嗤著,冷眼掃了一眼千芷,細聲嘀咕著:“又不是太子妃,不知哪兒來的底氣在這東宮府撒野!況且我哺乳太子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對於老嬤的冷眼冷語,千芷全然裝作耳目未聰,不顧眾宮人的阻攔,朝著正殿方向尋去了。
東宮正殿。
“殿下,臣查看了一下那些屍體的傷口,致命傷基本都在胸口以及勃頸處。並且我通過對屍體傷口形狀的辨認,發現賊人殺人的凶器,很類似我們大薑鐵騎所使用的冷凝刀!”薑定諤的親衛何三麵色凝重,詳細地分析道。
“啊?你的意思是說.....屠滅燕府的,是我們大薑的軍隊!”薑定諤對於何三推測出來的結果十分吃驚,也十分震怒,“這怎麼可能?”
“殿下,這隻是臣的猜測。雖然臣也不相信這個事實,不過依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屠滅燕府的極有可能是我們大薑的鐵騎!畢竟燕府家丁眾多,平常山賊是不可能……”
何三垂首,窺視著薑定諤的雙眼,小心翼翼地說道。
“如果正如你所說,屠滅燕府的是我大薑鐵騎的話,我定要將這幫亂臣賊子繩之於法.....不然我將有愧於整個燕府亡靈,也有愧於千兒.....”滔天的怒火幾近淹沒了薑定諤的理智,此刻的他,恨不得立馬就將屠滅燕府的凶手挫骨揚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