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軍紅把這枚審批專用章看成了個人權力的象征,嚴密地封鎖起來了。看來,不經她同意,這一塊業務誰也無法辦理了。
媽的,這不是搞權力壟斷嗎?你可以防止下屬拿起章子亂批亂蓋,怎麼連我也封鎖了呢?得想特殊辦法!
梁軍武的特殊辦法,就是不講理的辦法。他想,你梁軍紅對我這麼蠻不講理,不就是手裏控製了一枚審批章麼?
哼哼,你能把審批章鎖起來,我就不能把它拿出來?一個小小的鎖頭,就難住我了?
梁軍武之所以這麼想,是因為他心裏急。軍紅這麼幹,毀的不僅是計劃處的聲譽,更是他梁軍武個人的尊嚴。
如果任其發展下去,他製定的那些計劃政策、他發表的那些計劃理論,他允許的那些可以突破計劃的承諾,統統都要失效。要是那樣,他梁軍武就成了言而無信的小人。
他的一向光明正大的陽光形象,就會毀在這個女人手裏。
年末了,各事業單位都要兌現獎金,都要兌現工效掛鉤之後的收益,如果軍紅將這些事情卡住,他豈不是要讓基層單位的人事幹部們唾罵?王大奎豈不是要和他翻臉?
他與這個女人耗不起!
梁軍武拿起電話,撥通了公安局幹部處。
“隨處長,求你辦件事。”
“軍武處長,有什麼指示就說,別客氣。”
“我要複刻一枚審批章。”
“刻唄!”
“這枚審批章,就是工資基金審批專用章。複刻,需要原件嗎?”
“需要的。沒有原件,就要重新到治安處審批,不然,刻字社不敢刻。”
“好吧,你下班後過來一下。”
“好的,我五點半到你那兒。”
接著,梁軍武把電話打到辦公室,找二鬼子。
聽說二鬼子會開鎖。
最後,他又讓調研處找了老寇,吩咐:“軍紅下班走後告訴我。”
其實,軍武心裏想,自己的這個特殊辦法,也許是根本就用不著。軍紅與自己在部裏關係不錯。來人事局之後,自己處處關照她。她怎麼也不至於駁自己的麵子,真的將自己橛了吧?
也許,過一會兒,她消了氣,回轉過味兒來,就會下來向自己賠禮道歉,順便就將中心醫院的工資基金給批了。要是那樣,自己就多此一舉了。
但是,軍紅很對得起他,半天過去了,軍紅沒有下來賠禮道歉,更沒有打電話來請示工作,相反,倒是另外兩家的“工效掛鉤”兌現工資,又被軍紅卡住了。
這兩個單位的負責人帶了人事員來找梁軍武說理,梁軍武給軍紅寫了便條:“請按特殊情況辦理。”
但是,軍紅依舊是不執行。兩個單位的負責人氣呼呼地回來,將《工資基金手冊》摔到他的辦公桌上。
梁軍武,別無選擇了!
下午,他本來是約好黑妮兒,研究崗位責任製《實施方案》的,但是,黑妮兒來了之後,他的心裏亂糟糟的,就抱歉的說:“對不起,下午有事兒,明天再研究吧!”
黑妮兒走了,他關上門,掏出了一包煙,吞雲吐霧起來。
下午,簡約看到他的辦公室靜靜的,覺得奇怪,就送來兩杯熱茶,發現,他的屋子裏煙霧彌漫,幾乎不能呆人了。
“你幹什麼呀?要熏死自己啊?!”
“沒事兒。”梁軍武嘴上很輕鬆,心裏卻十分沉重。他沒想到,自己要用這種方法與軍紅鬥法。
五點鍾剛過,隨處長就戴了一副墨鏡,騎了一輛警用摩托車來到了人事局。
看到隨處長,梁軍武叫來了二鬼子。
“什麼?翹軍紅處長的鎖頭,我哪兒敢?”二鬼子一聽,嚇壞了。
“這事兒,我作主,我負責。我這是為了工作要她的章子,不是偷竊她的東西。”
“要是那樣,你叫個警察來吧。不然,我怕犯忌。”看來,二鬼子真的長時間不幹這事兒了。
“我把公安局幹部處長找來,可以吧?”
“可以可以。”
隨處長和老寇在一邊瞅著,二鬼子打開了軍紅抽屜鎖頭,有兩枚審批章放置在她的抽屜裏。一枚是“工資基金審批專用章”,一枚是機關、事業單位“增人指標審批專用章”。
媽的,控製了工資指標,還要控製人員指標?軍武心裏狠狠地罵了一句,心想,怪不得簡約幾天不到樓上來上班了,原來是章子被沒收了啊!
“隨處長,請你到刻字社,找人以最快的速度將這兩枚章子各複刻一枚。我要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