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她抬起頭仰望天空,嘴裏喃喃而語:“軍武,你能親親我嗎?我不是一個壞女人。軍武,你正派、善良、有正義感。你是我心儀的男人。”
她像一隻開屏的孔雀,展示著她的美麗,更像一隻叫春的貓咪,張揚著示愛的鳴叫。望著她天使般的臉頰,聖潔而無邪,看著她含苞帶露的麵龐,清新而光潔,他感到衝動有如海嘯鋪天蓋地襲來,那種原始的久違的情玉脹滿了全身的每個細胞。
他用堅實的臂膀抱緊了她,仿佛要給她無盡的嗬護。他用舌尖在她細膩光滑的臉上舔過,沾在舌尖上的淚水鹹鹹的,還略帶一絲苦味。
一艘輪船從河中駛過,巨浪拍打著江岸,濺起的水花灑落在他們身上,涼意陣陣。
他鬆開了她。
她也鬆開了他。
從岸邊到上車,她冷著臉隻說了一句話:“真佩服你!”是語含譏諷還是由衷感歎,他揣摸不透。
臨別之時,他說:“萌萌,大山為一點五億元貸款轉為國家投資的出發點是好的,但切切不能戳虛揭短。你讓他回來吧,不要把事情搞得複雜夾生。”
梁軍武感到自己潑出去的水想要收回很難,但他必須收,一旦何大山重蹈覆轍,那他這一生真要死定了。
她頭也沒回,腳踏油門,小車倏地飆出很遠。小車漸漸淡出視線,他噙著眼淚,默默地說,萌萌,罵我假裝正經吧,罵我虛偽無聊吧,罵我不懂風慶吧。
我不是不想你不是不喜歡你不是不想擁有你,我也不是裝什麼高尚扮什麼正派,而是覺得一旦做了“地下情侶”,可能今天不是明天的事,但我們做精神戀人卻是一生一世的事。
我不想我們的關係變味,更希望長久!
陪省計委開發區檢查組成員吃過晚飯,梁軍武來到辦公室,正要處理這些天積壓下來擺滿桌麵的公文,卻接到陳市長秘書的電話,說陳市長緊急召見。
他急急匆匆趕到陳市長辦公室,陳市長麵色嚴峻神情沮喪地遞給他一份公函,原來是省建行的督辦函。他迅速瀏覽一遍,心裏一陣一陣發緊。
省建行已經給了最後期限:半個月。如若鎖陽市不履約,將向法院起訴,並縮減建行在鎖陽的營業網點,封殺鎖陽建行的所有貸款業務。
“軍武,狼來了,狼真的來了。這次省建行可動了真格,每一招都是把我們往絕路上逼。越是這個時候,越是需要你的能力和智慧了!”
陳市長雖然憂心忡忡,卻依然不忘給梁軍武施加著沉重的精神壓力。
“都怪我們轉貸工作沒做好,害得您操心費神不得安寧。”梁軍武連忙低頭認錯,賠著小心。
“現在火已經燒到了門口,也不全怪你軍武。今天我和市委書記跑到省裏,找了分管金融的副省長,他答應做主任的工作。
轉頭我們又去找了省人大的副主任,他當時是我們鎖陽建工業城時分管開發區建設的副省長,聽了我們的情況後,副主任也覺得把一點五億貸款讓鎖陽背著很冤枉,畢竟這座工業城是煤礦轉產的善後工程,他主動提出給主任打招呼。
兩位省領導都要我們多花氣力做做主任的工作。所以找你來,是想問問你們的工作進度情況。”陳市長心急如焚,但處之泰然,話語平和,顯示了自己舉重若輕的淡定。
“主任已經有轉貸的口氣。明天,我們就去找主任。”梁軍武回答道。
“需要我和你們一塊兒去嗎?”陳市長問。
梁軍武笑著搖頭道:“我們先去打一撈,如果情況不妙,再請大菩薩出麵吧。”
“也行,那就等你們的好消息。”陳市長的臉上此時才露出一縷笑意,好比肅殺的冬天難得現出的一線陽光。
走出政府大院,他掏出手機給何大山打電話,何大山的手機關機。何大山呀何大山,你可是我單放出去的“奇兵”,我可是作了你的大指望呀!你這十幾天到底在幹什麼呢?
熬過了一個不眠之夜。
第二天早上,梁軍武邀上區計劃局幾位局長,乘坐麵包趕往省計委,他們一齊出動,麵見主任,就是為給主任報告,供水接線工程經過一個多月的緊張施工已順利竣工,
工業城廠房出租收費即可實施,如果主任同意轉貸沒話可說,如若主任不允,他就要去省委告狀。
在省計委院內,大家下了車,市計委楊副主任迎過來,把梁軍武拉到一邊,小聲地說:“梁區長,主任今天沒上班。”梁軍武反問道:“今天不是沒安排開會也不出差嗎?”
楊副主任說:“主任的寶貝兒子前天失蹤了,昨天主任都沒多在意,今天主任親自去找了。”梁軍武摸摸下巴,說:“這麼回事呀。主任的兒子是個大學生,樹大個人,怎麼會失蹤呀?”
楊副主任湊過頭,附在梁軍武耳邊小聲說:“主任的兒子在省城重點大學念書,念到大四,一直暗戀著同級的一個女生。
今年三月份,那個女生出國了,主任的兒子就急瘋了,近段時間一直呆在家裏養病。每天晚上七點鍾,他都要去大學門前呆一會,好像是等人。前天晚上出去後就沒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