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之位不穩定,連顧家也會受到影響。
顧泰總覺得,今冬,朝廷上似乎有些異動。
這並不是她的錯覺,過了兩日,她與父親談論起這事。
顧元彥也覺察到了,又說:“今日朝堂,鬧得不成樣子。”
顧泰沉吟片刻,道:“還是雲州的事?”
顧元彥歎了一聲:“之前那個鬧病疫的村子,知縣原本要封村,隻是,那裏麵並非都是病人,好些都是沒生病的。如果關在一起,恐怕最後都沒有活路,太子不忍,提議將健康的人分隔出來,再逐個治療。今日又有消息傳回來,說是因太子的不封村決定,病疫擴散了,便有人上奏,言太子優柔寡斷,不堪為儲,致皇上大發雷霆。”
第一百五六章
這未免有些奇怪, 就因為這點事,卻想將太子拉下馬?
簡直天方夜譚。
儲君年已長成,而下麵的皇子不過幾歲稚兒, 都不說皇帝, 任何隻要腦子沒問題的人,都知道這種情況下絕對不能廢太子, 國賴長君, 這四個字並非開玩笑, 幼兒如何能治理一個偌大的國家?
除了在非常特殊的情況下會扶持幼年皇子上位, 譬譬如沒有成年長嗣, 又或者長子真的蠢笨到難堪大任的地步。其餘若有這種心思之人, 怕隻是因為幼子稚兒好控製,可挾天子以令諸侯,除此之外不做他想。
那為什麼還有人膽敢進比此大逆不道之言?不怕觸怒天子?
顧泰心中有了一個不大好的猜測。
她怕是皇帝的身體出了差錯。
隻是猜想終究是猜想,她沒辦法打聽到消息。
第二日, 顧泰又私下與老爺子詳討了一番。
顧運對情緒的感知非常敏[gǎn], 察覺到顧泰好像心裏有事。
便私下悄悄問了,而因著茲事體大,又恐是關乎朝堂, 顧泰就閉口不討, 讓人安心,
但很快, 顧運從司桓肅處知道了一點事。
是說太子在回京的路上出了事, 生了病, 不知誰傳出來的消息說是感染了時疫。
皇上聞得, 異常擔心,便命司桓肅即刻帶上禦醫趕過去, 讓他務必將太子健全帶回來。
那日晚上,顧運正睡得迷迷糊糊,司桓肅夜潛了顧家,到了顧運的房中。
顧運還來不及叫人,就說了一句,“是我。”
司桓肅穿著一身玄色衣服,腰間配著刀。
顧運揉揉眼睛,聲音是沒醒神的含渾,“怎麼現在來了,是不是有事跟我說?”
一邊正要從床上起來,司桓肅怕她身上冷,按著她依舊躺好,“無事,不用起來。我要出公差,過來與你說一聲。”
說完,忽然伸手摸了摸顧運的臉頰,然後又說自己去接太子返京。
顧運覺得有些奇怪,一時又沒想明白。
這是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好像心裏有一根線在牽引,但又弄不明白究竟回發生什麼事。
司桓肅最後說了一句,“等我回來。”
說完,就走了。
端的是,來無聲去無息。
司桓肅離京的第五天,
皇帝忽然稱病罷朝,朝臣也並沒放在心上,以為是憂思太子之故意。
休息幾日,繼續上朝。
卻又過了兩日,再次罷朝。
如此兩三回,群臣開始心裏有所懷疑,有些人開始擔心,聖上龍體似乎出了問題。
仿佛是一夜之間,連空氣都緊張了起來。
一日,聖上在朝堂之上大吐了一口血,然後暈厥。朝臣驚恐,亂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