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念叨了好多年,忽然改口,可不就是成親後!

他還是很喜歡孩子,畫屏每次帶小子來顧府走動,若是被顧誠撞見,他總是會舉起往天上拋幾下,不厭其煩,逗得孩子們哈哈大笑。路上看到好玩的,還會順手買下,一並送出去。這份記掛可不是假裝能假裝出來的。

話說到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若問題真出在顧誠這,不用老太太說,他肯定自己先著急上了,還不得什麼神醫神棍都往家裏請,抓藥瞧病熱切主動。哪會像現在這樣,隨口一句就打發了去。

那麼問題又轉到善善身上了。若真是不能生,老太太雖心有不甘也無可奈何。顧家從顧誠這斷了血脈香火,她不怪他們,怪就怪短命鬼老侯爺死得太早,從她這一輩兒就沒為老顧家開枝散葉,他們做祖父母的有責任。總不能學別人家強逼著孫兒往屋裏塞人,逼得他們夫妻離心吧她年輕的時候就忍不了丈夫身邊有人,更不可能學那惡婆母搞那一套。

讓她胸悶的是,她聽底下人悄悄跟她說過,顧誠曾偷偷跟他爹打聽避孕的法子。這還有什麼不清楚的

老太太是這麼想的,小夫妻倆個想怎麼過是他們自己的事,是打是好隨他們樂意。可人不能太自私,自己痛快了,也要想著點旁人。她老人家就想抱重孫子了怎麼著要她顧家嫡親血脈的孩子,才不要旁支過繼來的。就算是不喜歡,為了大局也勉為其難生一個嘛,大不了他們不養,她來養嘛。若不然這顧家的龐大家業誰來繼承等他們百年後,連個祭拜的後嗣子孫都沒。

委不委屈

老太太一肚子的委屈和道理,可她不會找葉善說,原因很簡單,心裏發怵。

生孩子是夫妻倆的事,做思想工作也該是顧誠去做!老太太絕不去做這不討人喜歡的惡人,反正她就要抱重孫子,她就要!

卻說顧誠看到祖母後,停下步子,賣著笑臉討好,祖母,什麼事這麼高興

老太太想到外孫的婚事也是她頭一樁心病,如今有藥自愈了,心裏高興,拉了好些日子的臉也緩和了些。

顧誠見祖母終於肯拿正眼瞧自己了,順坡打滾,上前攙她,奶奶,今日可還歡喜

歡喜,老太太樂嗬嗬笑,你要是能給我添個大重孫子,我立時就能閉眼了,含笑九泉,死的瞑目。

唉,奶奶。顧誠也真是沒法子了。以前祖母可不是這樣子的,大概是年紀大了吧,越來越像個老小孩,不講道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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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平順,時光荏苒,不知不覺又過了三年。

朝堂穩定,顧國公辭去朝中宰輔要職,帶著老娘、夫人一起回了青宣。留下顧誠照舊輔佐皇帝。

葉善一直跟著顧誠,起居出行,形影不離。起先顧夫人還有些長籲短歎,後來聽說葉善救過顧誠兩次命,也就不吭聲了。原是梁國杜漸餘黨,找顧誠報仇索命。

這一年的冬日,大雪紛飛,除夕當夜,顧誠才帶著葉善風.塵仆仆的趕回老家。老太太坐在廳堂,看著小夫妻二人並肩而來,手拉著手,親昵又登對,心裏還是熨帖的。她以前還擔憂,依這倆個的脾氣很難過到終老。如今再看,二人的目光隻要對上就再容不得旁的人了。倒是一日好過一日了。勾勾連連的,連她這個老太婆看了都要臉紅。

有些人終其一生也尋不到一個知心人。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

老太太已做了決定。

歇了一.夜,次日一早,孫子孫媳來請安,老太太留下他們用早膳,不緊不慢道:關於過繼的事,我在信上已經跟你們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