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伺候的媽媽上前,輕輕拍了拍老夫人的肩膀:
“老夫人息怒,老夫人,喝點水吧……”
坐下,裴忠誠一臉的難看,狠狠瞪了地下的大夫人一眼:“還不趕緊給老夫人認錯賠罪?!”
“老夫人,您別生氣!我不是說二小姐,我的意思是…會不會是被外人或者下人掉了包!我敢對天發誓,絕對沒做過任何有損相府顏麵的事兒啊!要是從頭到尾徹查一下,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一邊抹淚一邊訴苦,大夫人的話還沒說完,卻隻聽噗通一聲,剛坐到椅子上的裴天香臉色一陣煞白地蹲坐到了地下。
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大夫人瞬間恍然大悟,有片刻恍惚的目瞪口呆:都說知女莫若母,再聯想起此前天香索要的插曲,大夫人臉色一陣乍青乍白的難看,該不會是——
無獨有偶,其他人自然也是看出了個一二。
倒是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曲折,天穎平靜的眸底,閃過一絲譏諷的嘲笑,沒想到,換了個身份,成了錦衣玉食的大小姐,她還是改不了愛貪小便宜的毛病!
看來,人的天性,是從娘胎裏帶來的,與貧賤富貴,真得關係不大啊!
望著這一切,最樂嗬的莫過於二夫人了。挺起身板,她心裏突然有種吐氣揚眉地感覺,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故作關懷地低聲引誘道:
“吆,大小姐這是幹什麼?地下多涼啊…有什麼話,直接跟老夫人講明就是了,就算真是做了什麼…”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這件事,跟天香沒有半點關係!”
搶過話,大夫人急了,卻越發顯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眼見老夫人跟丞相都皺起了眉頭,目光滿是指責,大夫人不禁病急亂投醫,指著天穎身後的綠竹,便叫了起來:
“老夫人,老爺,是她,一定是這窮丫鬟見財起意,才會私下調換了金飾,天香從小穿金戴銀,要什麼沒有,怎會起這等心思?老爺,您是看著天香長大的啊……”
一見大夫人居然把目標定向了自己,綠竹跟天穎都愣了一下,未及回神,卻見裴相起身,伸手指向了綠竹:
“來人,把這兒手腳不幹淨的丫頭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趕出府去!”
嚇得魂飛魄散,綠竹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老爺,饒命,奴婢不敢,奴婢沒有啊!老夫人,奴婢是冤枉的!小姐,小姐,奴婢真的沒有動過任何手腳啊——”
綠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整個嚇傻了。
見老夫人蹙眉,裴丞相卻直接別開了眼,天穎知道,他們這是下了心思,要讓綠竹當替死鬼,讓她來背這個罪啊!
的確,‘管教下人不嚴’與‘苛待庶女’的罪名孰輕孰重,一聽便知!可為什麼偏偏選擇犧牲她身邊的人?
這些人,真是自私的可以!嬌妻愛女名聲要緊,她可以理解!難道連他們身邊的下人也都是高人一等的嗎?
抱著天穎的腿,綠竹哭得死去活來:
“小姐,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啊,小姐,我沒有——”
天穎看著,心頭也不禁一動:“綠竹?”
“還敢狡辯?!來人,藤鞭伺候!打到她說實話為止——”
裴相一聲令下,還沒拖出去,一個粗使的媽媽便拎著鞭子甩了上去,一鞭子下去,綠竹的衣服竟然被撕開了個大口子,一陣痛苦的哀嚎嘎然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