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且慢！等等……”
阻攔著，天穎想要說什麼，卻被陣陣鞭打聲跟叫喊聲淹沒了過去。
見綠竹被打得皮開肉綻，自己怎樣阻攔都攔不住，猛地上前，天穎硬是橫出一臂，抬手擋下了下來：
“住手！嗯……”
一鞭子下來，天穎露出小半截的手臂上生生劃出了一條血痕，卻也成功讓仆役停了下來。
“小姐？！”抽噎著，一見天穎的手臂，綠竹越發哭得泣不成聲，拿出手帕就要給她包紮：
“你們別傷著小姐，要打，打我吧！老夫人，老爺，真得不是我做得，我什麼都沒幹…”
見狀，裴相開口道：
“天穎，你年紀小不懂事，這些下人，欺上瞞下，不打，不會說實話的…父親是為你好……”
跪下，天穎朝綠竹使了個眼色，隨即道：
“老夫人，父親大人，綠竹是一直跟在我身邊的，這些精致的首飾，別說是她，就是我，送來之前，見都沒見過的，何談‘造假’、以假亂真？外人眼中，我這個庶女，是被薄待過的，這樣的解釋，傳出去，怕是也沒人相信的！怕是還會適得其反！既然是這中間的環節出了問題，現下，還是該好好查查，再給出合理的定論，比較妥當吧！而今，事已至此，想必門外正有千百雙眼睛盯著我們呢，相府的名聲重要！若是再落得個倉促行事、是非不分的惡名，豈不是雪上加霜？！女兒認為，現下，還是謹慎行事，免得落人口實才好…”
一通曉以大義，天穎傳遞的意思隻有一個——綠竹，不適合做替罪羔羊！
明明已經氣得要命，天穎半點不能表現出來，跟不能表現出對一個丫鬟的在意。
跟裴丞相對望了一眼，老夫人頻頻點頭，瞄著裴天香的目光卻不由得又冷淡了幾分，裴丞相也第一次正眼看了這個女兒。
“天穎說得在理，這件事，要徹查，就從大房查起！”
老夫人一發話，裴天香下意識地打了個冷顫，大夫人的臉色也瞬間變得有些難看，這兒明擺著，不從二小姐房裏要人，就是要她院子裏的人來承擔了！
而且，怕是一般份量的人還擔不住！但總好過自己女兒名聲受累啊！
“謝謝老夫人，謝謝老爺…”接連磕了幾個頭，綠竹臉上還掛著淚。
“還不扶二小姐起來？！”
冷眼瞄了瞄地上還跪著的兩人，老夫人道：“你們也起來吧——”
片刻後，才將目光調向了一旁的裴丞相：
“穎兒受了委屈，還如此識大體，真是難得！眼下，的確是你的名聲要緊…可別再出紕漏、再落人口實了！若不是你對聖上有大功，聖上暫且也還需要我們…此一詬病，就足以然讓相府一蹶不振啊！這件事，你交給親信監督辦理吧…。”
“是，謹記母親教誨，兒子明白！”
起身，裴相又冷冷地瞪了兩人一眼。
“嗯，相府的榮辱就是好我們大家的榮辱，這件事到此為止，以後誰也不許再提起…既然穎兒的頭麵、首飾是假，那就先去大小姐房裏挑六套喜歡的，用著，等新貨到了，再補…沒事，就各自散了吧……”
“是——”
眾人一一散去，麵色一白，裴天香何止肉疼，連心都嘩嘩淌血了，六套？！
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貪小便宜吃大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