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轉來轉去一陣後,躲在了操場角落的一摞水泥磚後麵。
沈蜷蜷背靠磚石坐著,將一袋巧克力都倒在了自己的衣服下擺上。
“圓的。”
“嗯。”
“……呼,好香。”
“讓我也聞一下……呼。”
“我來數有多少個。”沈蜷蜷伸出手指去點,“一,二,三,一,二,三。”
“三後麵是四。”林多指道。
“我知道。一,二,三,四,一,二,三……”
沈蜷蜷數了兩次數不清楚,幹脆就你一個我一個,和林多指將那堆巧克力球給分了。
拿著各自的巧克力,兩小孩已經將沒有被選去雲巔的難過拋在腦後。林多指想回宿舍將巧克力藏好,沈蜷蜷還不想回去,等林多指離開後,便將巧克力揣進衣兜,走到圍欄邊往外看。
雲巔來的車隊還停在福利院大門外,沈蜷蜷將臉貼在圍欄縫隙裏,盯著褚涯乘坐的那輛車,一隻手從兜裏摸出個巧克力球,牙齒在上麵輕輕刮掉一層,感受著令人眩暈的甜香在整個口腔炸開。
他覺得這裏離得太遠,看不仔細,便順著鐵欄往前走,走出一段後再將臉貼在縫隙裏,一邊看那輛車,一邊再啃一層巧克力。
還是太遠。
再走近點。
……
褚涯坐在車裏,等著那些參觀福利院的人回來。從到了深淵後,他就覺得呼吸不暢,心情壓抑,現在更是覺得車內空氣都讓他喘不過氣。
“褚公子,需要下車透透氣嗎?”司機體貼地詢問。
褚涯垂著眼眸:“不用。”
“那開會兒窗吧?”
褚涯沒有應聲,司機便按下了開窗鍵。
車窗無聲無息地下滑,新鮮空氣鑽了進來。褚涯很自然地轉頭看向窗外,接著神情一變,整個人都變得有些僵硬。
就在離車窗不到一米的鐵柵欄後,一個髒得快看不出模樣的小孩臉嵌在鐵欄縫隙裏,眼睛被鐵欄拉扯得上飄變形,還伸著長長的舌頭。
褚涯第一反應是這小孩卡住了,立即就要下車。但他的手才搭上車把,就見那舌頭和臉倏地收了回去,還咧著嘴對他笑,看上去有些傻。
竟然是那個戴棉帽的髒小孩。
褚涯著實被他剛才那模樣駭了一跳,心頭有些氣惱。他不明白這小孩為什麼又到這兒來了,但也不會去問,隻緊抿著唇,沉著臉重新坐好。
他不說話,沈蜷蜷便站在鐵欄後麵,一邊不停看他,一邊伸長舌頭繼續舔巧克力。
“你還想學怎麼貼花紙紙嗎?”沈蜷蜷終於開始搭訕。
褚涯沒有理他。
“你要吃黑團團嗎?給。”
褚涯正襟危坐,看也沒看那隻從鐵欄裏伸出的手。
“你不想吃嗎?不吃嗎?這個很好吃的,哦,是你給我的,那也吃一個吧?”
沈蜷蜷伸出的手沒有得到回應,隻得收了回去,自言自語地點頭:“他肯定現在不想吃。”接著將那個巧克力揣回了兜中。
“我的花紙紙都是在垃圾場撿到的,有時候還能撿到玻璃球。你想要嗎?很好看的玻璃球……呼。”
聽著沈蜷蜷吸溜鼻涕的聲音,褚涯的額角跳了跳,正想讓他去一邊玩,就聽他又啊了一聲:“你的東西掉了,是你係在脖子上的布帶帶。”
花紙紙,黑團團,布帶帶……
褚涯很不習慣這樣的疊詞,反應了一瞬後,伸手去摸大衣口袋,發現裝在裏麵的領帶不見了。他看向窗外地麵的那一段天藍色布料,知道剛才上車時掉在外麵了。
深淵的路麵上滿是碎石塵灰,沈蜷蜷瞧他坐著沒動,便將半個巧克力塞進嘴,撒腿跑向大門:“我幫你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