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曉華自殺的傷早就好了,但醫生說她之前被家暴的舊傷沒調養好,傷口發炎,加之病人情緒不穩定要住院觀察,所以何為民和林怨請了個長假,專心伺候曉華。
曉華一開始不肯見他,後來也就默許了,兩人也不再說話,可明天曉華就要出院了,現在有些話不得不說了。
可還沒等開口,曉華就先叫了一聲,“為民哥。”
他抬頭,曉華繼續道,“為民哥,你這段時間為我忙前忙後的,我心裏都感激著呢,我也該回老家了,昨天你不在的時候我打電話給弟弟了,他說我媽一聽我離婚了哭天喊地的要我回去。我想著即使大家當初有不愉快,也還是親戚。”
“什麼親戚,你不記得當初他們重男輕女對你的事”
“那我還能上哪呢。”
“你要願意可以留下,我。”
何為民咬著嘴唇,“你可以在城裏找工作,你以前不是就在小城工作嗎?”
曉華不出聲。
“曉華,我。”
“我知道為民哥,那天你嫂子和你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我確實配不上你了。”
“你別這麼想,現在新社會什麼配不配得上。”
“話是這麼說可我一個離過婚的女人。”
曉華忍著眼淚,“你放心我不會做傻事了,為民哥,是我自己想回家的。”
“你回家要怎麼過?”
“我怎麼過,為民哥和你都沒關係了,咱倆糾糾纏纏這麼多年,不談你對不起我,還是我對不起你,我死了那一刻都想明白了,你放心我當時就後悔了,我不想死了,人就一輩子,咋還不能好好活著了。”
“我,其實曉華我。”
“別說了,為民哥,我知道你想說你心裏在乎我有我,可咱倆都不年輕了,人生經不起磕磕碰碰了,我先說吧,我是知道你有對象了一時沒想開,但那也隻是一時的。
有啥想不開的,說到底我就是走投無路了,你是我能抓住的唯一稻草,可若是連命都沒了,我要稻草幹什麼?我都想通了,你不用多說了。其實這麼多年即便當初咱倆還有情義也是多少年前了,後來我離開你嫁給別人其實我早就放下了,你也早就放下了,你不過是放不開當初咱倆的好,後來看著我可憐而已,這世界上哪那麼多愛啊。”
曉華抬起眼看他,何為民心裏一陣難受。
他嫂子站在門口,聽著裏麵兩人對話,唏噓不已。
又想到自己和自家那口子,眼淚直往下掉。
回到病房自己擦幹了眼淚,還是被何為國看出來了。
“得了,哭啥,咱們年紀也大了。”
“大什麼,孩子還沒上大學,將來還要看著玲兒結婚生娃呢。”
“我又不是馬上就死了,大夫說保守治療,你看我都沒啥事,你哭啥啊。”
“我哪有。”
“得了,你回頭再讓為民和何玲看出來,他倆一個剛失戀,一個快高三了,別給孩子們添亂了。”
“我知道。”
何玲媽埋怨的委屈。“那你住院這咋和他們說啊。”
“就說我被何為民氣的,讓他也長記性。”
“你剛說完不讓孩子們內疚。”
“我這個不是開玩笑哄哄你開心嗎,你這人真沒幽默感。”
何玲爸到是心態還不錯,當時醫生說他是癌的時候,他先是一愣之後有兩天有點鬱悶,但很快就麵對現實了,當初國營廠蕭條大下崗的時候他都挺過來了,癌症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