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用膝蓋想也知道,白越能跟我談的最多是去《血棺三咒》劇組跑個小龍套,簽約星皇傳媒啥的這種夢還是別做了,很辣臉皮。
洗臉化妝換衣拎包,我人都走到門口了,卻又糾結得肚子疼。
南城九傾的警告還在腦際嗡嗡作響。這會兒莽撞地跑出去,誰知道又會撞見什麼要命的惡鬼。
但說真的,我雖然沒怎麼做過當大明星的白日夢,但任何苦逼演藝生都難以拒絕一次進劇組的機會。要知道《血棺三咒》可是正而八經的院線電影,不是什麼網店推廣小視頻,更不是代言墓園的奇萌廣告,是能在全國電影院排上檔期公映上個把月的高投資大電影,露個小臉就夠吹牛好久的大活兒好嘛!
我考慮再三,撈起床上的煤瓜往大包包裏一塞。有隻熟悉的活物陪在身邊,多少能壯壯膽,何況煤瓜還是隻墨黑小雄貓,據說有避邪作用。
嗯,最終悄然地推門而出。沒驚動仨妞兒,就怕她們硬要送我出門,指不定會再被我連累一次。
為了讓白明星不多等,我揮霍掉好幾張紅包群裏搶來的打車券,一百多塊硬是打到瑤江城最大的影視拍攝基地“瑤鎮”,星皇傳媒就租在基地附近的辦公區內。
趕到時正好七點半,天已黑。瑤鎮內外照舊燈火輝煌,有劇組正在拍夜場,不少還沒有脫下戲服的群演進進出出,一派繁榮昌盛的美好景象。
我眼紅地舔跪而過,臨到下車才記起把一頭亂發給扒拉服帖。
煤瓜在包裏喵喵叫,被我捶了三記腦袋,終於又安靜下來。
星皇傳媒闊氣地占了三幢洋氣的小白樓,不過樓牌上沒有標明具體職能,我隻能再次電話白越。
這次,他竟沒接。
嘖,我突然有種被耍的忐忑感。
幸好五分鍾後,一個蘑菇發型黑框眼鏡,穿一身非主流洞眼裝的年輕女孩從B幢樓門裏匆匆奔出來,衝我倨傲地招手:“柳同學,這裏。”
呃,難道本姑娘已知名到是個人都能一眼認出的地步了?
我摸摸腦袋,又伸手進包悄悄捏住煤瓜的嘴巴,屁顛屁顛地跟在人家屁股後麵上了樓。
白樓內部裝飾跟到處掛滿明星海報的普通經紀公司不同,特別樸素潔淨。別說海報,裸磚風格的四牆上連個正常的掛飾都沒有,陰森森的簡直……恐怖!
要不是朝南的大理石裝飾牆上標明“星皇傳媒”四個瑩白大字,我忍不住要以為自己是不是被前麵的蘑菇頭女鬼騙到這幢鳥不生蛋的毛坯樓裏,準備哼哼哈嘿地大卸八塊了呢。
樓裏布局迂回曲折,不高的樓還分了三層,好幾間掛了牌的辦公室門窗緊閉,透著久無人氣的清冷。
“白越正在隔壁瑤園補拍幾組鏡頭,你先等會兒吧。”
怪不得大明星不接電話,理解!
蘑菇妹冷冰冰地把我推進一昏暗小房間,還順手端來一杯黑咖啡,聞著就是高檔貨。
這下,我終於能安定地坐下來,後知後覺地捂臉嚶嚶嚶。
真的是“星皇傳媒”哦,他家簽約的藝人個個都能向成為一線大明星的康莊大道上狂奔,說不定這樓的空氣裏正飄著濃濃的“星運”啊,嗷嗷嗷!
我陶醉地眯起星星眼,深吸一口“星”氣,好保佑本姑娘畢業別混在十八線以外,哪怕升到十七線都夠我心滿意足地衣錦還鄉。
“啪”——從包裏跳出來的煤瓜冷靜地往我的白日夢上糊了一巴掌……
二十多分鍾過去,白越還未出現。
煤瓜枕著一隻沙發墊睡得無比香甜,而我坐得頭疼眼花屁股疼。咖啡早喝完,又不敢出門找那位臉黑如被欠債的蘑菇妹。
這房間狹小悶濕,一組沙發加張玻璃幾就占去大半個屋,靠牆還擺了張簡單的白板辦公台,上麵撂著兩本冊子。
我心念一動,起身到辦公台前瞄了幾眼。
果然是《血棺三咒》的劇本和演員台詞本。
台詞本上黏有一張白色便箋紙。上麵還有字:第八到第十頁,回來試你。
哇噻,敢情這些字是寫給我看的吧?如果好奇心不大,不過來看一眼豈不是被坑的節奏?
我抹一把冷汗,連忙拿起本子看角色說明。
尼瑪,又是這個作孽的“青鳶”,不會是找我來演吧?!作為一個現實中的傻白甜加逗比,最煩這種仇大苦深的角色,世界觀不同完全無法駕馭啊!
我翻了翻不算薄的台詞本,又覺自作多情了。
戲分真不少,就算不是主角也是個重要配角,再怎麼也不可能找上一個三無女學生來擔當的。
第八到第十頁……嗯,就三組戲不到二十個鏡頭,easy!
然而看到第一組標題,我差點把眼珠子瞪落下來。
“剝皮、取靈、嫁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