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第三十九章 夜拍如戲
這滿滿的現實即視感是怎麼回事?!
今天才見識過李小姐被冥喜嫁衣絞噬血肉,變成一長條豆皮的慘狀。而且據說本姑娘因為缺了地魂,隨時會被一種叫吸陰耄的鬼怪掠奪去陰靈。
要說到嫁冥夫嘛,南城九傾那張妖孽的禍水臉頓時浮現眼簾……
靠,見鬼了!
我甩甩頭連忙將他踹出大腦,自己幹坐在這裏浪費掉這麼多時間,盡快琢磨白越要試的內容才是當務之急。
三頁紙不到兩百行字,劇情豐富很不簡單。演的是青鳶這個倒了血黴的小媳婦死後被剝皮取靈,又被公婆冒充處子之身賣給一陳姓人家的死兒子配冥婚。活屍公婆這麼做,除了騙財之外,主要是因為陳家兒子的生死兩壽辰都為上佳的陽格,是活屍一家最垂涎的絕佳祭品。這下正好以冥婚之名將陽屍騙入囊中,然後將這對陰陽祭屍一起埋在陣法之下,以供其強勁的法力運轉。
我抓抓頭皮,鬼啊怪啊陣法啊這麼反唯物論的,這電影到底是怎麼通過立項審查的啊?!按我國恐怖片不能迷信的德性,到最後又來個蛇精病人說故事的大反轉?!
好奇地將劇本翻到最後幾頁……全是空白。想想也是,我還不是劇組的人呐,人家怎麼放心把還未拍完的劇本堂而皇之地擺在桌上任君欣賞。
終於沒什麼可困擾的了,我終於能集中心神研究正事。
很快問題又來了,按劇情這時青鳶已經死去,演員隻要扮具屍體任憑她公婆和丈夫折騰就行了,全程沒一句台詞。
那到底要考我什麼?演死人躺著就行了,注意不要讓胸脯起伏不要抖動眼皮要帶上僵硬感等等,技術含量極低,連個沒培訓過的群演都會的好吧。
我嚴重鬱悶了,再次懷疑白越的動機,但戲耍一個學生妹毫無意義啊,特麼這是怎麼回事?
當然還有一個可能性:這張便箋紙不是寫給我的。
三頁紙被我反複翻看不下十遍,實打實地確定這幾段劇情裏的青鳶隻要躺地上扮死人就可以了。
管它便箋紙是寫給誰的,對我來說都是一個大寫的“Easy”!
我終於寬下心來爬回沙發,正想撈起媒瓜一陣麼麼噠時,手機突兀地響起。
白大明星總算還記得有人在等著“臨幸”啊,嘖!
“柳同學,來試試幾個鏡頭。”他幹脆地命令。
沒等我回答,那頭就掛了。
我抽起嘴角,一聲洋氣的“whatthefuck”還沒飆出來,蘑菇妹伸頭進門,冷淡地勾了勾手指頭。
“來!”
我:“……”妹子,你多說幾個字會屎是不是,這跟呼狗似的動作要鬧哪樣了?!
但窮矬女吊不談骨氣,我麻利地撈起睡得鼻涕泡直呼嚕的煤瓜往包裏一塞,口嫌體直地緊緊跟上。
啊啊啊,今晚就可以上鏡頭了嗎?!
小心髒卟嗵得有爆裂的趨勢,每記心跳都在嘚瑟地歡唱:我知道我一直有雙隱形的翅膀,帶我飛,給我希望!
非遊客開放時間進入瑤鎮是需要出入通行證的,蘑菇妹隨手往我頭頸裏套了張係繩的臨演工作牌,然後牽狗似地拽住牌子繩把我拖進大門。
門兩邊的保安哥一幅見怪不怪的坦然,頓時讓我打消了奮起反抗的念頭。
兩人馬不停蹄地直奔民國布景區,這是一條仿照二三十年代舊上海風情的繁華大街。這會兒也沒什麼遊人,街兩旁隻有複古的法式路燈黃澄澄地亮著。
身處此地,能恍惚以為自己已穿越百年曆史,有種無處著落的驚悚和滄桑感。
等我們趕到時,白越正和一大堆人圍在攝影棚前清場。他們應該是補拍完了,五六個群演候在化妝車旁邊等著卸妝換戲服,還有不少工作人員正在拆布景。
“白哥,人帶到。”
看來蘑菇妹不隻對我高冷,連白大明星也無法讓她緊繃的包租婆臉掛起一絲笑容。
“柳同學,歡迎。”一身國民軍戲裝的白越欣然轉身,優雅地衝我打了個不鹹不淡的招呼。
嚶嚶嚶,好帥好鮮肉,一米多的大長腿軍裝歐巴!
本姑娘火熱的製服控靈魂在燃燒!
月黑風高適合花癡,白越顯然沒察覺我氣喘籲籲下的猥瑣眼,抬腕看表又指向一大型房車:“帶她去上妝,快點!時辰就要到了。”
時、時辰,是什麼意思?
我愣了愣,忍不住開口:“等等,白先生,好歹讓導演跟我說一下演什麼吧?!”
“你沒看試鏡劇本嗎?”他微皺修眉,疑惑地睨我。
“就演青鳶死後的那幾段?”
這事一定得確認清楚,裝死啥的實在太好演了,讓我夜跨大半個城市趕到這裏不至於這麼放水吧?
“當然不是,”白越毫不猶豫地搖頭,“我不是讓張老師把劇本發給需要來試鏡的學生了嗎,難道你沒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