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第二百七十六章 半隻丌官
折騰了數十分鍾,終於用一柄隻有兩個卡口的奇怪鑰匙戳開了公寓的木門。
拖著沉重的雙腿,我像條被拋棄的老狗一樣,懷著嚴重的自我厭惡默默地滾進南城六坤的小公寓,一邊狠狠地詛咒他吃方便麵沒調料包連蔬菜包裏都是老鼠屎,轉而一想特麼這個破不拉唧的年代連方便麵都沒有發明出來,不由更沮喪了。
屋內烏黑麻漆的,讓剛看過一堆爛肉屍體的本姑娘渾身不對勁。
在牆邊摸了半天沒摸到電燈開關,我就開始慌得腦袋發暈了。
努力回想曆史課本上的中國有電燈是哪年開始的,好像是18幾幾年清末之時?想想到1917年也算發展了二三十年,不至於連土豪都用不上吧。這吳農縣雖說是縣,但怎麼看都是挺熱鬧的一個地級市,街上偶爾還會冒出一兩個高鼻子洋人,照理說不算是窮鄉僻壤。
街上都有了路燈,就不知道它是不是用電點亮的……
我辛苦地把初中曆史給挖了一遍但無果,深刻感覺這時候如有學霸諸雲在手就好了。她能幫著把中學清史加民國史倒著背一遍,和她玩穿越妥妥就是料事如神的國民級赤腳大仙啊!
苦巴巴地在牆上摸黑老半天,終於摸到一根從牆上垂下來的繩子,以本姑娘看過無數電視的閱曆來直覺,這玩意兒多半是一種叫“燈繩”的開關。
剛想拉一下,手卻被狠狠地按在了牆上。
哇擦咧,什麼鬼?!
汗毛根根豎起,可能連頭發也跟刺猥一樣豎得筆直筆直的。
抓住燈繩的手背被溫柔地覆上了冰涼的手心,柔軟黏膩的腐肉感,陰森得我身上的雞皮疙瘩一陣陣地冒。
雖然知道感覺明顯不對勁,九傾的手指雖也冷得像冰棱,但手指修長骨節分明,肌肉堅硬還帶點粗糙感。
不過記憶裏,隻有他這麼握過我的手……我寧願相信這是他!
“九傾?是你嗎?”被嚇出了丟人的哭腔,我緊閉起眼碎碎地念,“是你破了鬼障來找回我嗎?快帶我走好不好……這裏一點也不好玩,連手機都沒有,我還要找那個拉拉站長對罵去,人家就是要回家啦,嗚嗚嗚!”
可惜沒回應,冰涼的手非但沒挪開,還用力地把軟綿綿的肉貼緊了我。
這種詭異的感覺,快讓心髒要原地爆炸了。
“九傾?你別不說話,我好害怕,我們現在就走好不好?”我終於被嚇哭了,忍不住一個勁地求他。
唉。一聲幽然的歎息,近在咫尺地響起。
冷腥的微風襲麵而過,我整個人都起毛了!
這貨果然不是南城九傾,是個女的!女的!女的!
“啊啊啊!”我接連驚叫三下,顧不得拉燈了,縮回手就死命地想摸牆摸地想摸出門去。
雖然被驚嚇到快瘋癲,但本姑娘畢竟是經過諸多靈異事件的大風浪,最癲狂的恐懼過後,思維卻清晰起來。
這鬼東西多半是從軍醫院的太平間裏就跟了出來,那股森冷的陰寒過後它就一直跟著我和六哥到處晃。
現在我和六哥就是倆普通人,沒發現倒是正常。就奇怪為什麼跟我們在一起吃吃喝喝的墓尐子好似也沒從察覺,就這太特麼奇怪了。
墓尐子可是鎮墓靈獸,還是屬於防衛係統的一環,它應該跟煤瓜寶貝一樣,對陰魂散鬼之類的髒東西特別敏感才對。
除非……他認為跟我們的這鬼東西無害,根本不需要加以提醒?
這樣一盤算,我立馬止住了自己的鬼哭狼嚎,最主要也深怕把樓上樓下還不怎麼具有現代科學知識的民國期鄰居們給驚出蛇精病來了。
“你是誰?”努力把抖啊抖的嗓音調到淡定的畫風,我直起小腰板鼓足勇氣開問。
黑暗中,寂靜無聲。
正當我偷偷地摸到門把手,想拉開門奪路而逃時。
“我即是你。”終於響起了一個柔美卻顯冷淡的聲音。
聲音沒有震響在空氣裏,而是在我頭腦裏。
它是鬼類,會鬼聆術?!
呃,這聽起來好像是一句廢話,但經過南城九傾和白越他們的反複科普,我知道真正能稱得上鬼類的亡靈逼留在陽界的並不多。
普通人死後即依照萬靈法則被強行遁入黃泉道,去奈何橋那裏等孟婆君放行去陰界受審。
所以說會長久地逗留在陽界的普通亡魂並不能稱之為“鬼類”,而隻是一些出了問題未下能黃泉的殘破陰魂,它們遲早會被吸陰耄啊縛靈冥獸之類的吃掉,甚至陽界的術士也會用術法收集殘魂用來煉製東西。
也就是人類見鬼的機率並不大,而且能見的也並非是正宗鬼類。但逗留陽界的陰魂們長得雖難看還能隱身溜達,本身卻無多大能耐。普通人隻要三魂俱全天燈不滅,無須太害怕。
問題是……本姑娘好像不在“普通人”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