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陰魂是不會鬼聆術的,所以這鬼東西絕對不是小角色,說不定有媲美大鬼的能耐,還是得格外小心。
“你別過來!”一想通,我的心頓時哇涼哇涼的,連忙伸出手指頭朝發聲處戳過去,義正嚴辭地警告它。
這句真是萬能廢話啊,它自然沒理會我,還利索地“啪嗒”拉亮了電燈。
橘色的燈光明晃晃地亮了一屋子。
瞪大眼看過去,我差點忍不住再次鬼哭狼嚎起來。
垂在牆角邊的燈線末端正掛著一隻……嗯,半隻骨碎肉爛血淋淋的女人頭!
長發遮臉,一隻精光四射的利眼穿過發隙,朝這裏直勾勾地凝望。
“別叫,坐下再說話。”沒等我噎下一口氣,想用嘹亮的嗓音釋放一下恐懼的情緒時,對方很沒人性的先開口阻止了。
特麼跟半隻人頭談什麼人性,它都不能被稱之人了好嘛!
終於看得一清二楚,它不是“掛”在燈繩上,而是用半片牙齒咬著燈繩,想必就是這麼拉亮了燈。
雖是恐怖得要死,我還是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人家缺了一半的殘疾腦袋多麼地落落大方自來熟啊。
不但幫忙開了燈,還招呼我坐下來好好談。
“好吧,你是誰?”小心地坐上藤椅後,我戰戰兢兢地問。
“說了,我是你。”人頭小姐終於從燈繩末端飄了下來,晃了晃蓬亂長發,落在我麵前的茶幾上。
可能現在的氣氛還算良好,我終於敢聚集起目光,認真打量它的樣子。
如果半側臉還齊全的話,這女人……嗯,應該被稱作女孩吧,絕對是令人乍眼就難忘的氣質型美娃。
而且還相當的眼熟。
“你、你、你是……丌官素菁?!”我驚得差點咬到自己的舌。
它微勾半片美唇,露出一絲譏誚的笑,又因為缺少另半片的對襯而顯得格外的詭異,看得我渾身的血液都涼了大半。
如果能順利逃脫這個鬼障,回去後可以立馬上網開個火爆帖:與自己前世的半個腦袋相遇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妥妥地會成為某乎站上最具有魔幻現實主義的牛逼提問啊!
“是你!是你把我弄到這裏來的?!”被震得暈菜的腦細胞突然峰回路轉給我一點天雷之光。
丌官素菁又笑了……
尼瑪,我好想求她別再這麼玩了,笑得本姑娘快凍成冰碴子要崩碎的樣子。
“不錯,”她幽幽地又歎息,“見到你後雖有諸般不滿意,不想你也算有我小半的聰慧,勉強可用。”
擦,這話說得真有水平,頓時把我的火氣給撩了起來——這綠茶婊被削了半側頭,還以為自己有多大的臉啊?!
咬牙想了想,覺得朝半隻腦袋翻白眼實在不甚厚道,最主要的是這半隻頭還有撐起鬼障把我帶到這裏的本事,最好還是別輕易得罪她,否則小姑娘一個不爽把我順去白堊紀就全完蛋了。
於是,隻能硬生生地按捺下情緒,好聲相問。
“丌官小姐,你把我搞到這裏見南城六坤到底有何用意啊?這會兒我麵臨的是真實的過去還是幻相?還有啊,到底要怎麼樣我才能回去了?”
實在憋不住了,把心裏的疑問一古腦地砸給她。
丌官素菁被問得臉皮抖了又抖,不過看得出來她的修養還是挺不錯了,一大串聽下來愣是沒顯出些不耐煩。
所以剛才對我百般嫌棄的話可能隻是人家的大實話,這小姐估計生前一直被嬌生慣養萬般寵愛,不管死不死都沒有培養過“情智”這玩意兒。
“柳妙,有一點須得澄清。”她詞正腔圓的地念出了我的名字,“我與你本屬一體,並非前世後生。”
啊?我愣愣地張了張嘴,腦回路一下子轉不過來。
“什麼意思?”
丌官素菁對我的驚訝毫無反應,隻是眯縫了一下眼,繼續用一種背教科書似的無波語調往下說。
“百年前,我與你兩魂共處一身,你並非是我的後世,我也並非是你的前生,定要記起這點。”
“哦……”雖是這麼應著,其實我根本也沒聽懂她在講什麼。
什麼叫“兩魂共處一身”?難道是精神分裂症的另一種清新脫俗的說法,或者雙重人格症的文藝青年表述法?
我極具科學精神地琢磨了一下,但決定不跟她辯駁,跟民國時代的小女生計較科學說法是件很腦殘的事。
“本姑娘也懶得記這些。能否先說目的啊丌官小姐,你把我弄到這裏來總歸有個目的吧?先說這個,好讓我決定要不要聽你繼續掰下去。”
我打個哈欠,很沒有配合精神地打斷她的叨叨。
“殺了南城九傾,就放你回去。”
丌官素菁倒很配合,冷冰冰的一句像化成刀子,直接捅進了我可憐的小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