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話裏藏話判生死(1 / 2)

盧氏病了許多年身子並不結實,隻是心中惦記卻用了大力氣,掐著花氏一陣抽冷子得疼,麵頰哆嗦了下,卻不好抽手,心中很是一頓好罵。

麵上不顯,隻是苦著張臉再三安撫盧氏:“姐姐寬寬心,妹妹哪敢欺瞞您?不過是怕你病著多提心,反正事都過去了,咱不提也罷了。”

她越是這樣,盧氏越是提心,每日在這屋裏見不得天日本來倒也沒什麼,反正如今她覺著自個活著跟個活死人沒什麼區別,萬事也都提不起精神頭來,也懶怠管理家裏頭的事,男人也好,兒子也罷,都沒了,你說她一個女人家,還有什麼好盼頭的?

花氏肯幫她打點家務,她也樂得不管,成日裏混吃等死的,可是今天謝琳琅往她屋子裏一坐,她倒是想起來,自己還有這麼一個嫡親的閨女在。

往日一心傷自個的事,忽視了這個女兒,病歪歪了一年更是顧不得她,好在今兒個瞧著倒是懂事了不少,加之有愧在心,倒是越瞧越有點上心。

沒曾想花氏在她這突然不明不白這麼說了一通話,倒把她心給吊了起來,自己就這麼一點血脈了,再可不能出什麼事,回頭就是真到了地下,一雙兒女都沒保全,她拿什麼臉麵去見地下的老爺?

偏偏花氏說一半藏一半,可把她急得,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掀開被子自個就要跳下床去看女兒。

花氏唬得一跳,趕緊抱住她哄:“哎喲我的好姐姐,你可千萬別這麼折騰身子,我說,我說還不行嘛。”

盧氏到底沒什麼力氣,被花氏和花姥姥一左一右架回去躺下,花氏看著盧氏拿眼巴巴瞧著她,跺了跺腳,道:“姐姐不是妹妹我不說,就怕你這麼折騰自己,沒得小的沒好,大的又折騰出問題來,其實這事也過了,現在說也不怕你再擔心,就是前兩天大姑娘也不知怎麼滴不小心,落了後院的池塘裏去,撈上來閉了會子氣過去,當時瞧著是挺嚇人的,不過好在救上來及時,很快就緩過氣來了,妹妹趕緊又讓人把東富堂的大掌櫃給請過來親眼瞧了開了方子,掌櫃說就是受了點寒,好在已經開了春,水裏頭還暖和,也沒落下病根,阿彌陀佛的也是姐姐您的福氣,大姑娘如今已將養過來了,您就放心好了。”

盧氏聽得愣愣了許久,半晌喃喃道:“怪道我瞧著小囡麵色青白的,我當是眼神不好呢,原來是出了這事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都不和我說呢!”

花氏趕緊道:“都是妹妹的錯,沒能看好大姑娘,姐姐要打要罰的妹妹無話可說,隻要姐姐別傷懷了自個就好。”

一旁花姥姥道:“大太太您可別怪二太太,論理這話不該老奴說,隻不過那時候二太太也是怕大太太您身子骨不結實,聽了沒得又添了病根,那些日子二太太一麵忙得陀螺一樣沒一會子休息,親自守在大姑娘身邊看著,吃喝拉撒的都是不要丫頭親自動手的,還每日都去大福安寺給大姑娘求平安符,一點沒讓大姑娘委屈,倒是把自個累得起了一嘴的燎泡,為了這個二姑娘還和二太太拌了嘴說她偏心呢,二太太這委屈真是大了,老奴勸她和大太太您來說一說都不願意,怕讓您擔心,還是好歹這些日子吃了幾口飯又把人撐胖些才來看您的,您可別再怪她了。”

花氏嗔怪道:“你個老貨亂說什麼,還不一旁去,沒人當你是啞巴!”

花姥姥一臉委屈道:“老奴這不是覺得您這麼辛苦還不落好,委實太苦了,二位太太都是一家人,又什麼不好說的呢!”

花氏還要再嗬斥,倒是盧氏拍了拍花氏手背道:“姥姥說得倒是在理,是我一時著急,妹妹什麼人品我是知道的,這些年可苦了妹妹了,我是個沒中用的人,你別往心裏頭去啊!”

花氏笑笑:“姐姐說是哪裏的話呀,咱們姐妹一家子,說什麼兩家子話!”

二人互相親熱了會,盧氏這才又轉到剛才那個話題:“好端端的,大姑娘怎麼就會落水呢?”

花氏斂了笑,卻隻是沉默不答。

盧氏一個人琢磨,越琢磨越往那上頭想:“梅爺剛才那話,莫不是真指的是雲家的?”

花氏依舊不答腔,由著盧氏猜忌,盧氏沒人打攪她瞎想,越想就越覺得是這麼一回事,雖然她一貫心軟慈善,是個菩薩,可是這關乎到自己女兒身家性命,就有點不放心了。

她看向花氏,猶豫道:“妹妹,你看這,可怎麼是好啊?”

花氏陪著笑臉:“這個事,妹妹倒也不好拿主意,那雲家的我看著也是個老實本分的,又和姐姐有多年情分在,實在也不好處置,若是不當,外頭不知道的,會以為咱家苛待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