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聽這話,紛紛點頭,謝琳琅能入郡公府去冒充一個嫡出小姐,長相模樣相似固然要緊,這偷梁換柱也得要個緩衝的,當初謝文蘭生病被送出府不是秘密,知道的人不少,想必便是後來接回來時換了,謝懷成推了個幹淨說自己不清楚,總要有個人來擔這個冒名頂替的名頭,沈天放此人京城裏可是個異數,幾大家族不是不知道他可是秋家的人。
有趣的是,這一樁事,怎麼又把秋家給帶出來了?
事,好像更大了點,眾人紛紛去瞧一旁來看熱鬧的秋家來的管事,那管事冷不丁一把邪火燒到自個這來,先是一愣,心說這四殿下側室怎麼回事,今兒個事怎麼又扯到自己家來了?
就聽上頭有人問道:“敢問誰知道沈神醫如今在何處?”
問是問的廣泛,人看得卻是這位管事的。
大家夥心知肚明都往此人身上看,便一頭汗嘩啦下來,掏出帕子來抹了把:“休要瞧我,大公子早已盡被我家老太爺逐出門去,算不得秋府的人了,我可有些日子沒見過他麵。”
倒是也不知誰這邊說了句:“前些日子聽說三皇子陛下病著,被請進宮去瞧病了嚒?”
“對對對,該是還在宮中,要不要去請了來?”
也不知是何人提了意,於是眾人紛紛附和,上頭三司為首的林文斌同另外兩位互相了一商量一番後,道:“此事既然牽扯到他人,便待去請了人來問一問,不知兩家的族老有和異議?”
兩家這會子可真是焦頭爛額,原本不過是家事,卻擺出了如此陣勢讓人看笑話,少不得樂得去再扯個人下馬,反正大家都是有臉麵的人家,看熱鬧誰都樂意,蹚渾水誰都不樂意,可是自己這不舒坦,旁人也休想隻一邊兒瞧著,下回這事了了,誰也甭笑話誰。
於是兩家的族長互相瞧了眼,均不約而同打了個哈哈,欠手道可,林文斌見雙方沒有意見,這才吩咐讓人去宮裏請人。
待那領了命而去的胥吏出了公堂,上頭古梁甫貌似不經意問了句:“聽聞貴人剛才所言,令姊有一封契約與貴人,便是請不到沈神醫來,此信也是一份證據,不知道可否令本官並眾位一同監查一番?”
謝琳瑤仿若不經心的看了眼謝琳琅,淡笑一聲道:“這有何難,不過一紙罷了,妾身一直貼身收藏,大人要看,不敢有辭。”從袖口裏掏出來一張四四方方的紙張來,順手遞給來的下手,隨口道:“當初央姐姐這封文書,不過同姐姐開一句玩笑,如今身在富貴,隻怕姐姐不肯相認,倒是不曾想今日卻成了一份證供,姐姐不會怪罪妹妹吧。”
謝琳琅隻端坐一旁麵無表情道:“不敢當。”
看她這副摸樣,謝琳瑤卻是越發得意,偏偏還笑道:“不過是一張紙,其實倒也算不得什麼,隻我說這是姐姐的東西,旁人也未必能信,隻怕做不得數。”
那一旁的謝文梅終於得以插口道:“怎麼做不得數,便是這字實實在在是她寫的嚒,大人們若是不信,小女這還有這幾日謝夫人同我家夫人來往的書信,雖說是些家務瑣事,可上頭字跡都是真真的,謝夫人可敢不認,這是寫給我們夫人的?上頭的可是你的字跡?”
說罷,從懷裏頭取出兩封書信,遞了上去,上頭幾位將信紙一一攤開來並列,於公案上羅列於眾人,幾個有威信的瞧著,字跡便是一摸一樣,確然絕對是出自一人之手。
撇開一旁兩個得意洋洋的女子,古梁甫先道:“呔,謝氏,你還有什麼話說?如今便是沒有沈神醫來作證,此事依著老夫看,也該定性,你冒人他人嫡親,上欺瞞聖聽,下蒙蔽臣工,你可認罪?”
謝琳琅還沒開口,那一旁的林文斌先皺了眉道:“古大人,今兒個咱們可是來做旁聽的,聖上有旨,不過是令兩家族老共議,怎麼扯出這等子罪名來?”
那古梁甫卻道:“大人此言差矣,此等大逆不道之舉,已不是一門一戶的家事,此等冒良欺詐的事,今日若是姑息,日後讓天下人如何議論,小小一個婦人膽敢做出這等有違人倫的大事,今日不嚴懲,有道是千裏之堤潰於蟻穴,便是朝綱倫常都要亂了,隻怕這件事,乃是一個婦人做不到的,依著本官看,此中必有內情,你這婦人快著實交待來,可有何人在你身後指使,你休要再替他人抗著,今日你若不從實招來,隻怕便是殺頭的大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