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實在太詭異了,居然敢就這麼把我一個人放出來。
這附近都是一片荒蕪叢林,更像是剛開出市的郊區。
盡管再危險,盡管我的內心充滿了疑慮,但顯而易見,這是我逃跑的機會,說不定是最後一次。
我怎麼可能不跑?
他帶我來的地方是在草地裏,所以我猜想,即使他發現我逃跑,也隻會認為我是往公路上去找過路的路人求救。
且不說這深夜淩晨,郊區公路上根本沒人,就是這麼幾分鍾的時間,我又能跑去哪呢?
昨天剛下過雨,草地上還有一些泥濘。
所以我故意留下了往公路上走的鞋印,製造了假象。
但又怕他能猜到我的意圖,重新回草地上找我,幹脆褪下鞋提手上,忍著痛朝山林裏鉆去。
山林裏都是參差不齊的樹,確實很適合隱匿。
但那人很聰明,估計反應過來以後就會來找我,所以我一刻也不敢停歇。
藥效已經過了,但身上還是有些軟綿綿的。
按理說他是城裏人,那應該不經常會去山林這種地方,大概率會迷路。
但我不一樣,我從小在山裏長大,與樹木花草為生,小時候經常跟著我姥在林子裏摘果子和蘑菇,有時候還會碰上蛇。
此時還是夜晚,很快就要天亮了,我姥姥說過,太陽升起的地方就是東邊,落下的地方就是西邊。
在車上的時候我一直在定位,他開車的方向通往郊區就隻能是南邊,所以要往城市裏走,就必須朝北走。
其實夜晚在山林裏行動很不安全,一般我姥姥都不讓我晚上出去,但沒辦法,現在我停留在原地,無疑是等歿。
隻能先往高處走,確定目前的位置,可高處實在太遠,而林裏又實在太黑。
如果在平時,我體力一定跟得上,但藥效還沒完全結束,走了一段路,我已經精疲力盡,喉嚨幹咳。
好在我找到了水流,先接了點水喝,又洗了把臉清醒了一下。
在林區,道路、居民點常常是臨水而建,所以隻要沿著水流的方向走,就能走出山林。
太陽慢慢升起了,我推斷的方向並沒有錯,走了不知道多久,我終於看到了公路和房屋建築。
草叢樹木籠著我,我的手上腿上已不知道被叢林裏的花草劃了多少道傷,腳上全是泥濘和石頭的劃痕,頭發已經淩亂不堪。
我甚至都忘記了哭,看見麵前的一切,虛幻得像做了一場夢,渾身上下都寫著不真實。
我逃出來了!
剛挪動了幾步,我竟然意外地在公路邊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