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桐!
他就這麼無章無法地把汽車停在馬路邊,靠著車門打電話,看起來十分焦灼。
看見我之後,他萬分震驚,癡愣愣地望著我現在這幅模樣,掛斷了電話。
我們就這麼彼此定定地看著對方,還是他先反應過來,大步朝我走來,沖上來抱住了我。
「霖霖…」他的聲音甚至有點哽咽,摟住我的手緊得我有些喘不過氣來,「我找你到現在……」
我靠在他的肩頭,心裏登時一暖,剛才一直沒流的淚水一瞬間奪出眼眶,鼻頭酸的厲害,「桐哥……」
「你去哪兒了?為什麼弄成這幅樣子,電話也打不通,你知不知道我多擔心你!」
我頓時更委屈了,喉頭一哽,他便先把我抱上了車,說先帶我回家,有什麼事慢慢說。
熟悉的人在我身邊拉著我的手,直到坐上副駕,我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可下一秒,我才想到,「桐哥,你什麼時候買了輛車?」
記憶裏,他是個比我大兩歲的哥哥,我們在打暑假工的時候相識,據我的了解,他應該是個沒什麼積蓄的普通打工人。
可這輛車……明顯價值不菲。
看我一臉疑惑,他把我的手放在了換擋桿上,又伸手覆住我,解釋道。
「這是問我朋友借的,昨天找你實在太著急了。」
我身上很冷,他的大掌很溫暖,撫摸著我的手背。
我又放下心來,忍不住責怪自己的多疑。
雖然隻是一個晚上,但這經歷卻足以讓我這輩子都記於心,恐懼帶來的敏感和後怕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消失的。
「霖霖,你累了,先靠著休息會吧,醒來我帶你去吃點好吃的,你肯定餓壞了。」
我點了點頭,終於可以安心地合上了眼。
我確實很累,太累了,但也隻是合上了眼,沒有真睡。
我不敢睡,剛從危險逃脫的應激反應使我還沒緩過神來。
就這麼閉眼靠了一會,我聽見陳桐的手機在不停地震動,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不接嗎?」
他隻是說,「不用管他。」
聲音很冷淡,不太像平時的他。
我忍不住睜眼看他,卻震驚地發現,麵前這根本不是通往城市的道路。
如果說剛才還在有居民路人的地帶,那現在反而越走越遠,甚至,這條路熟悉的可怕。
心裏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忍不住顫抖,渾身冰涼,不敢去看身側的人。
我怕我對視上的,不再是一雙飽含關懷的眼睛,而是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