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如果這就是結果(1 / 3)

我累了一整天,躺下來的時候很快便被巨大的夢境包圍了,我睡得很沉,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

我剛睜開眼睛,手機便震動起來,我看到屏幕上寫著“陸青宇”三個字時,就慌忙接了起來。

“喂,靜靜,快下樓,我和寧遠在樓下。”陸青宇在電話那頭催促道。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待回過神來之後,我便迅速穿好衣服下了樓。

我跑到樓下的時候他們已經在那裏等著了,因為隔著一段距離,我便衝著他們揮了揮手,然後快步跑過去。

“你們怎麼這麼早啊?”我用手遮擋了一下刺眼的陽光,嘟囔了一句。

“明明是小懶豬起來得太晚了好不好?”陸青宇揶揄我。

我臉一紅,看了看手表,果然已經快中午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轉移話題一向是我擅長的事情,我看著寧遠,問道:“寧遠,陸少爺家的床還算舒服嗎?”

我和他開著玩笑,可是他並沒有回答我的話,反而一臉緊張地看著我,像是要和我說些什麼,卻欲言又止。

我皺了皺眉頭,對陸青宇說:“那我就和寧遠先回家了,我媽媽還在家等著呢,晚些時候我打電話給你。”

“嗯。”陸青宇點了點頭。

我拉著寧遠的手上了樓,等回到家後,他突然把我拉進他的房間,顫抖著聲音說:“姐,我好害怕,姐!”

我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看著他一臉恐懼的樣子,心裏也不禁打起了鼓點,我迫使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問道:“你慢慢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看得出寧遠在極力隱忍,可是不管怎麼樣他的話音還是顫抖的,他結結巴巴地對我說:“姐,我闖禍了,出了大事了,我……我打傷人了,現在還不知道那人是死是活。姐,你說我該怎麼辦,如果江晨真的出了什麼事,我是不是要坐牢啊?昨晚在青宇哥那邊我一直不敢告訴你,姐,你要幫我,一定要幫我。”

寧遠說到後來,聲音已經顫抖得不成樣子了。

“什……什麼!這些事情你昨晚為什麼不說?”

我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著實嚇了一大跳,我的心劇烈跳動起來,我一遍遍地告訴自己要冷靜,如果我現在亂了,那寧遠怎麼辦。

我故作冷靜,壓低聲音問寧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冷靜一點,慢慢說。”

我以為僅僅是分手事件而已,現在聽他說竟然還差點兒鬧出人命來,我的心裏有些慌亂起來。

寧遠顫抖著聲音說:“那……那天晚上我接到電話之後就去找莫顏,結果我剛到那裏,就發現莫顏和一個小混混模樣的人在一起,十分親密。我問了他才知道他叫江晨,莫顏說她愛上了江晨,要和我分手,還讓我滾。我一時生氣就和江晨打了起來,打架過程中,我抄起酒瓶打在了他的頭上,然後趁他們愣住的時候逃跑了。姐,我開始以為沒什麼事兒的,結果今天早上有人打電話跟我說江晨住院了。姐,你說怎麼辦?”

我靜靜地聽著寧遠的敘述,隻覺得腦中嗡的一聲響,我看著寧遠,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

“姐……”寧遠見我沉默不語,更加慌了,他不停地搖著我的胳膊,問我:“姐,你說那個小混混不會真的出什麼事吧?姐,我不想坐牢,姐,我該怎麼辦……”他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我回過神來,見他驚恐的樣子,急忙安慰他說:“沒關係的,一定不會有事的,說不定他早就被送到醫院了,什麼事都沒有了。”

寧遠還是很擔心,皺緊了眉頭望著我,抓著我胳膊的手還在微微顫抖著。

我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說:“寧遠,你別著急,姐來想辦法,姐一定不會讓你出事的。”

可是還沒等我們倆研究出對策,就聽見門口傳來“砰砰砰”的敲門聲。

我看了看手表,以為媽媽回來了,於是轉過頭壓低聲音對寧遠說:“你不要亂說話,要鎮定,媽媽回來了,千萬不能讓媽媽知道這件事,不然她會擔心死的。”

寧遠點了點頭,眼神充滿了憂慮。

我深深地舒了一口氣,穩定了一下心神,便走出房間去開門,誰知道我剛打開門,門外突然衝進來幾個人。

我被嚇壞了,大聲地呼喊:“你們是誰?你們要做什麼?”

“我們是誰?先問問你的寶貝弟弟做了什麼吧。既然敢打我們的朋友,就要知道這是要付出代價的。”帶頭的那個人惡狠狠地說道。

“你們是江晨的人?”我問。

“知道就好。”那人說完這句話之後便衝了上來,一把將我推倒在地上。

隨後有兩個人迅速衝進了房間裏,他們粗魯地把寧遠拉了出去,“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我驚呆了,眼前的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快到我還來不及反應。

“寧遠!”

我大聲地喊著寧遠的名字,急忙從地上爬起來追了出去,我怕他們會傷害寧遠,此時我的心裏恐懼極了。

我踉踉蹌蹌地跑出去,跟著他們。我看到他們把寧遠拉到家旁邊一處偏僻的小巷子裏,我趔趄地趕過去的時候,他們一群人已經二話不說就準備動手打他。

“啪”的一聲,寧遠的左臉頰上已經挨了一巴掌,那巴掌可真重,指印分明,已經有鮮紅的血從寧遠的嘴角流了下來。

寧遠的身體本來就很虛弱,從小我就看不得別人傷害他,我心疼極了,心裏一陣刺痛,我什麼都來不及想就衝上去擋在寧遠的麵前。

雖然我害怕極了,可還是故作鎮定地朝著他們吼道:“你們到底是誰?怎麼可以動手打人呢?信不信我現在就報警?”

我一邊說著話,一邊虛張聲勢地拿出了手機。

本來我以為因為我是女生,他們會顧忌一些,結果沒想到他們根本就不在乎我是女生。

為首的那個留著板寸頭的高個子男生輕蔑地笑了笑,然後他一步步地走近我,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拳頭就那麼落了下來。

我恐懼地閉上眼睛,知道這一下肯定不輕,可奇怪的是,過了好一會兒我都沒有感覺到疼。

這是怎麼回事啊?

我心裏納悶極了,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心裏又驚又喜,因為我看到此時站在我麵前的那個人是那麼熟悉。

我激動得險些落下眼淚來。

竟然是卓以安!

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呢?

我按捺住內心的激動,顫抖著聲音喊著他的名字:“卓以安,真的是你嗎?”

他回頭朝著我笑了笑,還是那麼溫柔那麼好看,他說:“靜靜,別害怕,我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在我聽到他的這句話後眼淚一下子就流出來了,我朝著他使勁兒點頭,哽咽著什麼都說不出來。

突然,寧遠從我的身後走了出來,他擋在我的麵前,回過頭對我說:“姐,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寧遠,突然發現從前那個一有什麼事就隻會躲在我身後哭泣的小男孩一下子長大了,雖然感覺有些不適應,卻讓人感動和欣慰。

就在我怔忪的時候,寧遠吼了一聲:“你們是一起上還是單打獨鬥?”

說完,他便衝了上去,背影凶狠而果決。

我的心怦怦直跳,像是懸在半空中一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卓以安和寧遠的背影,為他們捏了一把冷汗。

卓以安和寧遠一起動手,那群人也占不了太大的便宜,但是畢竟對方人多勢眾,那些拳頭如雨點般落在他們的身上,我看到寧遠的額頭已經流血了,卓以安的嘴角也有一絲血跡。

我的心如刀割一般難過,我看到他們倆傷得這麼重,眼淚就如斷了線的珠子直往下落。

我盯著寧遠,他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從小也沒有打過架。我擔憂極了,生怕他會出事,可是看到不像以前那麼膽小反而能站在我的麵前幫我擋拳頭的寧遠,我的心裏卻是欣慰的。

突然,遠處響起了刺耳的警車聲,我看到為首的那個小混混大喊了一聲:“警察來了,撤!”

話音剛落,那些小混混便停了手,迅速消失了。

“寧遠,卓以安!”我大喊著跑到他們的身邊。

寧遠似乎已經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此時正蹲在地上喘著氣。

卓以安拿出手帕,輕輕地擦著流血的嘴角,舉止依舊是那麼優雅從容。

剛剛的警車聲漸漸消失,原來是一輛巡查的警車路過,我暗暗慶幸,如果不是這輛警車偶然經過,那群人絕對不會就此收手善罷甘休的。

我鬆了一口氣,剛剛懸著的一顆心也漸漸落了下來。我看著他們倆這副狼狽的樣子,心裏很難過也很擔心,我一隻手拉著卓以安,一隻手拉著寧遠,往前走去。

寧遠掙脫了我的手,問道:“姐,你要幹嗎?”

我轉過頭說:“你們倆和我去醫院,現在就去。”

“姐,我沒事。”

寧遠臉上一片淤青還和我說沒事,我心裏難過極了,他的臉都傷成這樣了,身上肯定也是一片淤青吧。

我越想越難過,於是不由分說地緊緊拉著寧遠的手,態度強硬地說:“不行,你們今天必須和我去醫院,不然我是不會放手的。”

卓以安看著我,輕輕地笑了,然後對寧遠說:“小遠,就聽靜靜的吧,不然她肯定擔心死了。”

寧遠沒有辦法,無奈地搖了搖頭,跟著我往醫院的方向走去。

卓以安和寧遠被我強製地拉到了醫院,所幸剛剛打起來的時候,寧遠有卓以安幫忙攔著,因此身上挨的拳頭並不是很多,這讓我終於鬆了一口氣。

但讓人焦慮的是,卓以安的傷有些嚴重,剛剛他與那群人的搏鬥的時候幫寧遠挨著不少拳頭,此時已經遍體鱗傷了。

我看著他,他肯定痛死了,可是他依舊那麼溫柔地朝著我笑,對我擺擺手說沒關係。

醫生說卓以安的傷勢有些嚴重,並且伴有輕微的腦震蕩,需要留院觀察一段時間。

我扶著卓以安走進病房,讓他躺在床上休息,將他安頓好後,便拉著寧遠的手走了出來。

醫院的走廊上靜悄悄的,鼻間是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我看了看手表,轉過頭對寧遠說:“寧遠,你先回家,時間不早了。”

“姐,那你呢?”寧遠皺著眉頭問我。

“我在這裏照顧卓以安。”我斬釘截鐵地說,然後叮囑他,“記得回家看到媽媽的時候盡量避開,要不然她又要擔心了。”

“我知道了,姐。”

寧遠應和著,剛轉身要走,我又叫住了他:“如果媽媽問起我,你就說我去同學家住了,今天晚上不回去了。”

“嗯,還有別的事嗎?”寧遠問我。

我抬起頭看著他,想著剛剛他英勇的模樣,心裏湧起了一陣感激,我笑著對他說:“寧遠,你現在是個男子漢了,都可以保護姐姐了。”

寧遠聞言紅了臉,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發,有些靦腆地說:“姐,我走了。”

“嗯,去吧。”我笑著看著他,直到看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才轉過身回到病房。

我走進去的時候,卓以安並沒有睡著,他隻是靜靜地躺在病床上,若有所思地望著天花板。

等我走進去以後他才回過神來,笑著對我說:“不用擔心我,靜靜,我沒事的。”

我坐在他的病床邊,想要說的話太多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麼開口,我有些無奈。

說真的,我真的很感激他,在那麼危險的情況下他可以那麼奮不顧身地保護我們姐弟倆。

想著他那如天神般突然降臨的樣子,想著那個讓我內心瞬間變得踏實的背影,我的心裏又是一陣感激。

我想這一生不管何時想起那個背影,那份感動都不會減少半分。

我抬起頭,認真地看著卓以安,說:“卓以安,真的謝謝你。”

他搖了搖頭,不以為然地笑著說道:“靜靜,我們已經認識這麼多年了,看到你們有危險,我能袖手旁觀嗎?說謝謝是不是顯得太生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