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愣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定是你這個蹄子給吳媽媽露出的口風,才傳到了老夫人耳裏。這麼點小事還要勞她老人家操心!”暗中想道,早上沈瑛說杜子瀟又兼任了京城的防務,想來他這幾天忙些也是正常的,古代還有大禹治水三次過其家門而不入呢,杜子瀟才不過離開自己三天而已。雖然是這麼想著安慰自己,但是臉上的神情卻是怔怔然起來!
杜子瀟進門的時候,便看到如意坐在床邊,雙手抱著膝蓋正在發怔,一向清亮的眼中帶著些許迷茫和惆悵,妻子的這種神情是很少見的,杜子瀟的心不由的使勁抖了一下,恍然記起如意剛嫁進來的時候,眼神裏偶爾也會露出這種悵然若失的神情,那時自己也沒有多想過,以後不過是女子出嫁後便會多愁善感起來,可是,現在如意又帶了這種神情獨自坐在那裏,是因為想念伊人的緣故嗎?
前日他聽說章若煙那裏有如意的東西,便氣衝衝的跑去了找章若煙,向她將東西討回來。章若煙倒是笑吟吟的立刻將東西交還了他,口中笑道:“表嫂真是小心眼,自己收了人家那些珍貴的首飾都沒當回事,忘我這裏一個小小的金如意又記在了心上,還要偏勞大表哥過來一趟,索性送給妹妹也就罷了!”臉上是一副坦然的神情,完全看不出使了什麼狡詐的心思。
杜子瀟一邊接過金如意一邊狐疑的問道:“如意收了誰的首飾?這個我怎麼不知道?”自己的妻子陪嫁甚豐,嶽父家裏又甚是富裕,她怎麼會平白受別人的東西呢?
章若煙忙用手掩住嘴,臉上顯出一副後悔莫及的神情,“這些事情我怎麼會知道,橫豎都是表嫂出嫁前的事情了,我也是以前偶爾聽說的,”又反過來勸解杜子瀟,一臉的誠懇之色,“表嫂現在已經懷了杜家的長房嫡孫,姑祖母和表嬸娘都歡喜的不得了,那些過去的事情還提他作甚,興許都是丫鬟婆子們亂嚼舌的!”
杜子瀟倒是沒有再問什麼,心裏的疑問卻是越來越大,他想了又想覺得這事有蹊蹺,便忍不住去喬府找喬亦飛打聽,卻忘記了喬亦飛和莊明昭已經進了東宮原不在家的,喬家接待他的卻是如意的胞兄喬亦鳴。杜子瀟隻想著這是如意的胞兄,便更沒有什麼避諱,將心裏的疑惑一股腦的說了出來!他又哪裏知道麵前的這位親舅兄,卻是個沒有兄妹情意的寡薄之人,剛剛因為如意的事被方夫人狠狠責罰了一番而心懷忌恨,又怎麼會說如意的好話呢?
原來上次如意為了和章若煙清算舊賬,特地將翠竹打發回了到了方夫人那裏,雖然沒說因為什麼原因將她送回來的,卻是也讓紅芍交代了方夫人,要好好提防翠竹這丫鬟,早點找個合適的人將她打發出去,千萬不要讓她再繼續留在喬府了!
方夫人平日雖然不是心思縝密的人,但是事情牽扯到寶貝女兒,她未免也犯了疑心,剛開始以為是翠竹勾引了杜子瀟,所以女兒才打發她回來,這事是她最忌諱也最痛恨的,便喊來了翠竹的爹娘哥嫂一起跪在雪地上,要翠竹老實交代在杜府到底做了什麼壞事,否則將她的家人連同她自己都要賣去做苦力工,那可是最下賤最受苦的差事,人要是到了那地步,簡直是生不如死!
翠竹哪見過這陣仗,以為方夫人已經知道了自己在杜府做的事情,便跪著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個清清楚楚,當她說到喬亦鳴安排了房婆子去杜府看後門,又拿了藥汁浸過的線給她繡花,好讓如意穿了懷不上孩子時,方夫人已經氣的說不出話來了,沒想到自己的兒子也做了害自己妹妹的罪魁禍首,於是暗地裏傳來了喬亦鳴,借口因為別的事情將他狠狠責打了一頓!
杜子瀟哪裏知道這其中的緣故,他聽喬亦鳴說如意原來就和莊家二表哥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可是杜家來求親,父親貪圖杜府的門第清貴,便要如意嫁入杜家,妹妹那時不同意還差點撞死在大夫人房裏,後來被迫嫁了過去,臨走時還收了莊家的許多首飾做嫁妝,聽說裏麵有一套紅寶石的首飾及其貴重,還是莊家二少爺親自設計親手領著工匠打造的呢!
杜子瀟越聽臉色越難看,隻想著這是如意胞兄親口所言,那裏來得及仔細分辨真假。他急匆匆的告辭回家,本來想著立刻去質問如意,但是又想到如意已經有了身子,這麼著又怕動了胎氣,便隻得自己生悶氣,在外書房裏輾轉反側一夜未眠,心裏頭早就被妒火燒光了最後一絲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