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朋友的親戚是在軍中什麼職務?怎麼會有這麼一副寶甲?這麼一副寶物怎麼會如此賤賣?”杜子瀟卻是忽然插話道,“這麼來曆不明的東西怎麼可以隨便往侯府裏送?萬一以後出了什麼事,豈不是要牽扯到咱們家裏!”他剛才聽杜子瀚的話就覺得蹊蹺,此時不得不出來提醒一下祖母和母親,千萬不要貪圖一時的便宜給杜府帶來大禍!
老夫人點點頭,“瀟兒說得對,咱們還是謹慎從事的好!”兒媳婦那點貪心她明白的清清楚楚,隻是不想點破她罷了,可是孫子剛才這番話提醒了自己,若是因為貪心而給杜府引來災禍,那可是得不償失也是她絕對不允許的!
杜夫人臉上的神情有些訕訕的,強笑道:‘母親既然這麼說了,那麼咱們就不買那什麼寶甲就是!“暗想不買也就罷了,橫豎送過去討好那個姑爺,最後受益的還是那個庶女,自己也犯不著為她們操這個閑心得罪老夫人!
杜子瀚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沒想到眼看到手的五十兩銀子就這麼著沒了,不由又急又氣,心裏卻又懼著大哥不敢駁回,隻好低聲嘟囔著:“我這不也是為了咱們大家好嗎?侯府那邊的姑爺歡喜了,難道咱們這邊還沾不到人家的好處不成?我那朋友也是一番的好意,咱們不去買別人還都瘋搶呢!”
站在杜夫人身後的趙姨娘抬起頭來,看了庶子一眼,杜子瀚正對上那深沉的目光,心裏一動便閉上了嘴不再多言,暗中盤算著這東西既然到了自己這裏,斷然沒有將寶貝爛在自己手裏的道理,總是要換個好價錢的!
眾人又商議了一會便各自散去,杜子瀟緊緊攜著如意的手一起回去,不像來時那麼多話,而是一直保持著沉默。兩人踏著薄薄的積雪來到岔路口,如意不由停住了腳步,北邊章若煙的院落裏已經黑漆漆的一片,在這個寂靜的深夜裏如同一隻伏在黑暗中的小獸在偷窺著,這種感覺不由讓如意打了個寒顫。
杜子瀟感覺到了如意的不安,暗暗將她的手攥的更緊,低聲說道:“別怕,有我呢!”卻又想到自己剛才還用話慪妻子,懷疑如意和莊二少爺之間關係曖昧,不由得臉熱了起來,剛要再解釋幾句,卻聽到如意幽幽的說道:“子瀟,其實你還是有些懷疑我,對嗎?”
杜子瀟大驚,從來沒有聽如意用如此哀怨的語氣對自己說話,他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忙急切的說道:“是我不好,不該聽了那姓章的閑話,又跑去你家裏打聽你以前的事情,我對天發誓,以後再也不這樣了!”說著舉起右手便要起誓,嘴巴卻被一隻冰涼的小手輕輕的捂上了。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但是以前確實是對你隱瞞了一些東西,比如我和二表哥之間的事情!”如意低聲說道,“自我得了一場大病之後,便會做一些奇怪的噩夢,夢裏曾經見過你,還有章小姐等人,病好了之後倒是忘記了莊家的二表哥,也許得病前的我和他關係很親密,可是病愈之後我便一心準備著嫁進杜府,早就對他視若路人了!”
自己當初打算嫁進杜府的時候,一半是為了做個衣食無虞的米蟲,一辦是要為冤死的喬家二小姐討個公道,可是也許是上天的眷顧,也許是冥冥之中喬二小姐的靈魂庇護,如意沒有重蹈覆轍,而是在與杜子瀟的相處中日漸情深,在與杜府裏的老夫人和杜夫人的爭鬥中“化敵為友”,暗算自己的幾個人裏麵,一個落了個連她自己都沒有意料到的結局,害人者必害己,另外的幾個人相信也不會有好的未來!
杜子瀟用力將如意摟在懷裏,一字一句的說道:“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我們也都不要再提了;以後你永遠是我杜子瀟的妻子,並且是唯一的一個!”上天待他杜子瀟何其深厚,讓他有妻若此,若是自己再不懂得珍惜,可真是該要遭受天譴了!
遠遠站在前麵的紅芍唯恐凍壞了如意,故意咳嗽了幾聲,這時杜子瀟夫婦兩人才驚醒過來,相偎著往秋怡居繼續走去。誰都沒有看到,就在岔路口竹林的後麵,一雙綠油油的眼睛在緊盯著他們二人,白色的圓球般的身形特別顯眼,而抱著它的那人,眼中閃現出的陰冷和惡毒,則是更讓人不寒而栗!
第二日如意便帶著紅芍金桔回了娘家,一進大夫人的院子便覺得了氣氛不同以往,來往的傭人們個個臉上帶著笑意,似乎連打招呼都帶了幾分喜氣。等進了上房向大夫人下拜完畢,旁邊站著的張媽媽早已經過來攙著如意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