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小子我獻醜了,”隻要不辨真假,就無所謂了,傭人很快用盤子端上來兩樣東西,我一看,其中一樣又是青銅編鍾,另一樣是幾張有些陳舊的文稿,我不知道田水民葫蘆裏賣什麼藥,青銅編鍾我可是再熟悉也不過了,青銅器以商周器物最為精美。最初出現的是小型工具或飾物。夏代始有青銅容器和兵器。商中期,青銅器品種已很豐富,並出現了銘文和精細的花紋。商晚期至西周早期,是青銅器發展的鼎盛時期,器型多種多樣,渾厚凝重,銘文逐漸加長,花紋繁縟富麗。隨後,青銅器胎體開始變薄,紋飾逐漸簡化。所以我一直認為江山博物館展出青銅編鍾就是這一時期的,並非專家所謂的春秋戰國時期。
托盤裏的編鍾小巧靈瓏,布滿綠色,勾勒著精美的雷雲花紋,可惜的是由於年代久遠,銘文筆劃間被青綠色銅鏽充滿模糊,已經看不清什麼字了,應該屬於春秋晚期,那時鐵製工具已大力推廣,青銅製工具越來越少,在加上流傳於世不多,其收藏價值也不小。
我拿起文稿,標題赫然是《江山縣與奄國》,論文的觀點是關於江山人的先民與古代奄國的聯係,從江山話入手,辯證和推斷古代漢語的曆史變遷,我一下子被吸引住了,論文邏輯合理,條理清楚,運用了大量的事實反複驗證,比如說江山人在南方為何和千裏之外的山東人一樣稱“俺”?論文最後還注明,這些隻是推斷,希望有一天能通過實地考古的方式來驗證江山話就是保留至今的古漢語,如果被驗證所實,那可是載入中國曆史上的重大事件。
更讓我震憾的是論文結尾署著我父親的名字,沒想到啊,父親文武雙全,我很難以將一個端著八一杠自動步槍在越南戰場上衝鋒陷陣的解放軍戰士和一個充滿書生卷氣的學者聯係到一起。
田水民很平靜,我的態度和編鍾的鑒定年份似乎在他預料之中,:
“怎麼?朱先生難道沒有拜讀過令尊的大作嗎?\"
我搖搖頭,田曼妮舊話重題:“朱先生,你就告訴我那三個字是什麼意思嘛?”她用手搖著我的肩膀,胸前那對柔軟的摩擦讓我心神一蕩,她不以為意,受過歐美教育的女孩作風比國內大膽奔放。
我趕緊挪開一點身子,可鼻中一陣女性體香襲來,田曼妮又如影隨形,我有些飄然,但心中靈台一片清明,父親沒有在論文中標注他的意思,肯定另有深意,所以我告訴了她答案:“是手肘的意思 。”我不說日後他們也會知道。
手肘?田氏父女弄不明白,為何要用三個字來表達人體的一個部位。
田水民點點頭,說:“朱先生,虎父無犬子啊,看來我沒看走眼,不愧是戴老板老家的子弟,膽大心細,沉著穩重,比老朽還要狠。當初那山東漢子手上的東西我可是準備出價比你高十倍,你倒好,幾乎用白菜價拿下了。”
膽大我承認,可心狠從何說起?田水民沉默了半晌,說:“年輕人,老朽送你一句忠告,既然已經吃下那件東西,那就看好了。\"
場麵一時冷下來,氣氛有些尷尬,我想到一件事:
“老先生,您和戴笠是?”
“哦,朱先生,你和小女年齡相仿,不如叫我老伯吧,你知道中國兵法中三十六計中的李代桃僵嗎?”
替身?我馬上一點即透。田水民微微閉上眼睛,似乎陷入崢嶸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