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間，阿瑜聽到不真切的一兩句。
韓琛說：“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玩夠？就不能回來好好過日子嗎？”
女人道：“不是我有沒有玩夠的問題，是我和你過不到一起。”
大約還說了什麼其他的，可初秋的風蕩在阿瑜耳邊，她聽不清。
後來兩個人都停了，惜惜小心翼翼去抱女人的腿。
阿瑜能想象出，惜惜用曾叫她姐姐的那個小奶音叫了媽媽，可就算是這樣，女人也還是走了，高跟鞋踩在水泥地麵上，頭都沒回。
惜惜追出來，小臉上掛滿淚，阿瑜心頭一揪，將她抱回花店。
“女明星不高興了，你先哄哄這小的？大的那個……一時半會兒也哄不好呀。”
韓琛接過惜惜，溫言軟語哄了會兒，答應周末帶她去遊樂園，小姑娘就忘了媽媽離去的傷心。
後來阿瑜說要買花，家裏花瓶空了，韓琛起身去幫她挑。
阿瑜滿天星和百合，可今天她選了向日葵。
她說：“世上的不如意比比皆是，但人生還是要像這花一樣，向陽而生，才能熱烈。”
阿瑜不知道，韓琛有沒有聽懂她的弦外之音。
十一月快結束的時候，阿瑜第二次看見韓琛的妻子。
那天是周末，阿瑜和同事逛街到很晚才回家，路過韓琛的店，聽見爭吵聲，還有惜惜淒厲的哭聲。
是韓琛攔著妻子不讓走。
他說：“誰說結婚了就是一輩子的？你舍得惜惜嗎？”
話落進阿瑜耳中，是幽怨和深情，可在韓琛妻子眼中，是認死理。
她煩躁地看韓琛：“可是我對你沒感情了，拖著做什麼呢？法院開庭你不去，有意思嗎？”
越吵越激烈，惜惜哭得越發傷心，阿瑜皺皺眉，走過去將惜惜抱起來。
她理解不了，為什麼大人能當著孩子的麵，吵得這樣肆無忌憚。
韓琛看了她一眼，沒阻止。
04
阿瑜領惜惜在隔壁零食店裏轉了很久，久到惜惜窩在她懷裏安靜睡去，韓琛才出來找她們。
花店恢復往日寧靜，韓琛將惜惜抱回房間。
已經很晚了，韓琛讓給店員下班，自己收拾一地狼藉。
後來阿瑜常常想起那天，她一邊幫韓琛收拾殘局，一邊聽他的過去。
韓琛說：“我這日子是不是挺雞飛狗跳的？”
阿瑜愣：“家家過日子都是一地雞毛……我看惜惜媽媽不長在這，她住娘家？”
韓琛笑得無奈：“她不是蘇州人。我們家在東山，結婚後和父母住，生完惜惜她要開店，說這兒離國際教育園南區近，學校多，我們就來這邊買了個門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