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回歸天國的魂魄(3 / 3)

“你信神?”我嘴角lou出嘲諷地笑容:“你信的是哪尊神?”

沒等薜穎回答,我就把頭轉向了周纖纖。

她才是能決定我生死的人,我不用和薜穎多廢話。

“三年前在上海的一婦嬰醫院裏,我采訪過你媽媽黃織。

“我記得你。

”周纖纖回答。

雖然這幾個字聽不出多少感情,但好歹她回應我了,這就是個好的開始。

薜穎抱起手,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仿佛想看看我能玩出什麼花樣。

“上星期三,我就在上海第二中級人民法院裏,你和薜上師也去了吧。

周纖纖隻是看著我,沒有回應。

“我知道你在那兒也展現了你的能力,降下一場神跡。

那個犯人,殺死你母親的凶手,是你讓她消失了的吧。

周纖纖輕輕點了點頭。

“你一定很恨這個人吧,她殘忍地殺死了你的媽媽,所以你不願意讓法庭來判決,而要用你那神奇的能力親自動手。

周纖纖看著我,她又開始抿嘴唇,臉色從蒼白變得開始有血色。

我感受到地壓力輕了些,因為她對我地敵意稍有減退。

這證明我的猜想是有道理地。

“纖纖。

”薜穎突然出聲了。

周纖纖轉頭向她看去,但我卻提高了音量。

把薜穎的聲音蓋了過去。

“可是,你這個聖女教地一位教徒袁吉卻告訴我,你們的神認為殺你母親的凶手無罪,所以你才去降下神跡,讓他的魂魄回歸天國的。

“胡說。

”周纖纖立刻出聲反駁。

她的聲音裏明顯帶著憤怒。

正是先前袁吉的那幾句話提醒了我,他說作為神地代言人,聖女無父無母。

可這世界上哪有無父無母。

真從石頭縫裏迸出來的人呢。

曆來在宗教上,對於像聖女周纖纖這種角色地父母的地位。

都有兩種截然不同的對待方法。

一種就是袁吉的想法,神或神子的凡間父母都是凡人,並不真能當得起聖父聖母的稱號;另一種則連神的凡間父母一起崇敬,特別是母親。

這兩種不同地看法,會讓教義都形成重大的分岐。

最明顯的例子,就是基督教和天主教。

這兩大教派同出一源,但後來成為涇渭分明的不同派係。

基重大區別,就是天主教尊耶穌基督的母親瑪麗亞為聖母,而基督教裏,瑪麗亞隻是個普通的婦女。

所以,在所有宗教裏,為神的凡間父親定位,是極重要的一件事。

處理地不好,會讓教會裏形成對教義有不同理解的派係。

像聖女教這麼一個初創的教。

更不能出現這方麵的波動。

可讓人頭痛的是,周纖纖的生母黃織,卻是個讓世人鄙薄地瘋子。

我想絕大多數的教徒都不會知道聖女的母親是瘋子,當聖女教慢慢發展壯大,總有一天會有教徒提出這個問題,有的教徒會主張尊聖母。

有的教徒會主張聖女的母親也隻是個凡人。

或許這種聲音已經開始出現,不論持哪種態度的教徒,當他們知道黃織是個神經病的時候,毫無疑問會對聖女身上籠罩的光環產生打擊。

教會的實際操縱者薜穎和劉江洲當然不會坐視這種局麵,周纖纖地父親已經失蹤了,如果她地母親也能失蹤,就完美地解決了這個問題。

但是周纖纖雖然肯跟著薜穎離家,卻明顯對黃織還有感情,她不會對母親用她的異能。

所以,呂挽強就出現了。

必然是這樣。

尊敬地薜上師讓被完全洗腦的呂挽強去殺黃織。

許諾會降下神跡,讓他的魂魄歸天國。

而她對周纖纖。

卻說有一個凶徒殺了黃織,所以周纖纖憤怒地讓這個凶徒在世間消失。

如果周纖纖知道了這些,她能不和薜穎決裂嗎?

“我是不是胡說,你問一下任何一位知道此事的教眾,就會明白真相,那和你從薜上師口中知道的,一定很不一樣。

周纖纖有些疑惑地轉頭看薜穎。

出乎我意料,薜穎並沒有氣極敗壞地分辯,而是蹲下身子,把周纖纖抱在懷裏。

“這個壞家夥在吹牛,別上他的當。

”薜穎在她耳邊說,邊說邊投給我一個嘲諷的笑容:“不要讓他再挑撥關係了,你不該聽到這些,讓他消失吧。

周纖纖霍地轉頭,惡狠狠地盯著我。

我知道不好,我忘記了,站在我對麵的不是一個成人。

如果是一個成年人,她會因為我說的話而產生懷疑,並且在進行求證之後,再決定對我的處置,反正局勢是掌握在她手裏的。

可周纖纖不是個成人,她隻是個孩子,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

她已經把薜穎看成了媽,對一個小女孩來說,她是聽媽的,還是聽一個陌生人的?這根本不用做出選擇。

也許,我拚著衝上去一拳把周纖纖撩倒,才是個有一線生機的選擇。

然而已經來不及。

我無法動彈了,不是感覺上的那種,而是真的,連個小指頭都動不了。

我努力地想眨一下眼,想咬一下牙,幻想自己正在經曆一場夢魘,隻要能稍動一下,惡靈就會退潮般離我遠去。

然而不行,我的想法驅動不了任何一塊肌肉,在這瞬間,連呼吸和心跳都凝住了。

所有的感覺從我身上剝離出去,這剝離的過程在我的感覺中並不快,但堅定,不可逆轉。

我突然知道,發生在那盆米蘭上的事情,正在我的身上發生。

不僅那盆米蘭,還有呂挽強、周國棟、周纖纖的奶奶以及那個建造了敬老院的老人。

我還能看見周纖纖和薜穎,但已經有些模糊。

她們站得離我很近,但現在卻越來越遠,和她們一起遠離的,還有這片玉米地,本還有一片寬大的玉米葉抵著我的肩膀,但這一切,連同這天這地這整個世界,都在以一種讓人心悸的方式,離我遠去。

不,我說錯了,不是心悸,因為我的心已然無法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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