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們也看到了閃電光球邊突然出現的我。
為此,其中一位很不幸地失手把寶貝相機砸到了地上。
台北市警局在半分鍾內接到了兩通關於101大樓的報警電話,兩位攝影愛好者不約而同地說,他們可能看見了外星人。
我被送到台大醫院急救,症狀是拖水,體內能量缺失,輕度腦缺氧。
這些都可以通過吊葡萄糖和吸高壓氧恢複,但下肢肌肉超負荷使用的情況太驚人,讓主治醫師大為吃驚。
不僅他沒見過類似的症狀,甚至都無法想象,一個人怎麼可能把兩條腿用到所有肌肉一起抽筋的程度。
兩周內我隻能靜臥,兩周後可以試著進行恢複性的雙腿鍛煉。
醫師說如果不是搶救及時,我體質又好,雙腿會壞死,有截肢的危險。
我在異世界裏不停地走了那麼久,由於那個世界的古怪規則。
當時我並沒有感覺吃力,但是一回到正常的世界,所有欠的就都要還回來。
現在的時間是十月一日,距離我進入異世界,過了六天。
這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不長。
沒人能做到不吃不喝地走六天,更別說不呼吸。
但那是在另一個世界裏。
我總覺得,我的生物鍾不止走了144個小時。
我是個單獨病房。
從醒來開始,就有幾個安全局的人連番盤問。
從我殘留地隨身物品裏,他們已經知道,這個突然出現在101大廈頂端的人是來自內地,神經緊張是很自然地。
對他們來說,我的身份,我的目的。
我是怎麼出現的,這些都是大問題。
我想了想,覺得沒什麼好隱瞞的,就把自己被一個小女孩搞進異空間的事說了,隻隱藏了聖女教地部份沒說。
至於我說的周纖纖到底是什麼身份,我請他們通過自己的渠道向內地警方了解。
我以為他們會對我說的不屑一顧,沒想到他們雖然驚訝駭異,卻並沒有堅持認為我說的是一派胡言。
後來我在病房裏看台灣的節目。
才知道在台灣的社會裏,靈異的氣氛很濃厚。
許多綜藝節目都會請出一些“大師”,一個個講起來都一套套地,更有許多明星公然分享自己的撞鬼經驗呢。
所以在經曆了開始幾天的詳細盤問後,這幾個人就撤了。
但我並沒得個清靜,窗外時常可以聽見倒扁紅衫軍遊行時的口號。
我在暈過去前看到的,就是穿著紅衫走上遊頭的市民。
此外還有無孔不入地媒體發起的進攻,我這個在101大樓樓頂突然出現的內地男子成了台灣當下除了紅衫軍外讓人最感興趣的熱點。
各個節目上,命理大師開始算我的八字,風水大師開始算101大樓的風水會因為我受到什麼樣的影響,玄學大師則把異空間和靈異空間聯係在一起一通大扯。
《康熙來了》邀請我去上節目,我考慮到坐著輪椅上去肯定被小玩弄至死,趕緊婉謝。
模仿節目《全民大悶鍋》裏我最愛的鹹濕佬九孔則扮起了我的模樣,渾身纏滿破布,頂一個雞窩頭。
我被涼涼的球狀閃電電過之後。
地確就是這副模樣。
他們還設計了一個單元節目。
每個單元裏,我作為上天地使者出現。
然後開始對台灣當下的政局冷嘲熱諷。
我恢複地比醫生料想的快許多,但心情卻一直不好。
因為我沒能獲得和外界自由聯絡的權力,所以無法知道,那天我被周纖纖關進異空間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
警方是否對聖女教發動了攻擊,何夕會不會有事。
十天後,我已經勉強可以撐著拐杖在醫院裏行走,但不被允許走出去。
我一度擔心台灣方麵和內地的溝通情況,好在十二日早晨,我被通知,將在十三日坐飛機赴港,那裏有人接我回上海。
十二日晚,我在台北的最後一個夜晚,終於被允許到市內逛一圈。
但是需要在兩名安全局人員的陪同下。
我扔了拐杖,慢慢地在西門町轉了一小圈,吃了蚵仔煎。
然後坐進一個叫天秤座的民歌餐廳聽了會兒歌。
那裏的一個駐場歌手給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他留了個金毛獅王式的長發,唱起歌來歌來洶湧澎湃,摻雜了許多滑音轉音的高難度技巧。
一個這種地方的歌手,居然擁有能擊倒聽眾的力量,讓我大大訝異了一把。
和許多喜歡活躍氣氛而東拉西扯說一堆話的酒吧歌手不同,他不唱歌的時候幾乎不說話,也很少回應別人。
偶然臉上會有羞澀的表情,和他的頭發與歌聲極不協調。
似乎他要把所有的力量積聚起來,等歌唱的時候一並渲瀉。
我問身邊的人他的名字,別人告訴我,他叫蕭敬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