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別開生麵的殺戮(2 / 3)

“開城門。”

“殺!”

“殺!”

隨著大將的一聲令下,大將帶領著剩下的十幾萬將士出了城門,震破蒼穹的呐喊響起,震撼著每一位望月國將士的心。

盡管剛剛的呐喊充滿了滔天的戰意,但是絕對的弱勢讓望月國的軍隊一處城門就在敵方的亂箭之下倒下了一大片,活著的也沒什麼好畏懼了,刀劍相接勇者無畏。刀劍的無眼,人心的麻木,人性的無情在此刻盡顯。一座以血與肉築起的城牆正在一步步高磊,生與死的抉擇在這一刻失去了意義,前方不斷有人倒下,後方馬上就又有人衝了上來,無數的屍體被肆意踐踏,血流成河,彙聚成湖,滲入泥土中去,與著一片大地一起被冰雪封存,千百年後,這一片土地不知會如鮮血般的殷紅,還是如骨灰般的蒼白,但這一刻的大地卻是紅中滲白。

望月國的軍隊正被敵方聯盟軍打得節節敗退,一步步被逼回了城牆。骨頭的斷裂聲,兵器相接的匡匡聲,充滿豪情的呐喊聲,傷亡將士的哀號聲,夾雜在一起,浩浩蕩蕩在這一片乾坤裏蕩漾。身著黃金戰甲的大將在這一刻充分展現了他特有的霸氣,大刀所過之處,次次見血,回回致命,大將所過之處片甲不留,寸草不生。此時的大將變成了一麵活生生的旗幟,他所釋放的戰意也不過是兩個簡單的字眼——“殺戮”。

而在戰場的另一邊,一個少年帶著滔天怒意化身成了惡魔,手中的劍無節製地收割著,臉被濺起的血染成了花臉,比起那群戲子的花臉更滑稽更妖豔。他引燃了瘋狂,他找到了宣泄憤怒的岔口,他手中的劍叫無情,他自己叫死神,劍過無痕,見血封喉,所過之處不留活口,他便是蘇渠。

“當~”一聲巨響在蘇渠側邊響起,直震得蘇渠耳朵生疼,兩柄長劍停在了距蘇渠的太陽穴還有三寸的地方。

“噗”利刀劃開人的皮肉,“爺爺”

“哧”利劍穿破人的肚皮,“爺爺”

蘇渠想大聲的叫喊,可是喉嚨卻被莫名的堵塞了喊不出聲來,他大叫著“爺爺”,可是聲音卻是那麼的沙啞無力。任憑它尖銳無匹,卻也隻夠傳入幾步之外的蘇功成的耳中,蘇渠大步大步地衝向蘇功成,隻差一步,隻差一步就可以觸摸到蘇功成長滿胡茬的老臉了,隻差一步就可以攬住蘇功成倒下去的身影了,隻差一步就可以給蘇功成一個依靠了,但愣是這一步,蘇功成在蘇渠觸手可及的地方從蘇渠的掌間滑落了,倒在了蘇渠的腳下。

“爺爺~”

“打……戰眼……睛……一定要……要向……前看,不能……不能……”

蘇渠的眼淚如泉水般不斷的往外冒著,花臉上被眼淚衝刷得異樣詭異,蘇渠蹲在地上,將蘇功成抱在了懷中,嘴角不停地顫抖著,縱然早已哽咽得說不出話來了,卻還是用無法分辨的嗓音不斷地喊著“爺爺”,全然忘記了這裏是戰場。周圍的人看到這一幕也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這,還是殺人不眨眼的戰場嗎?

“爺爺,快醒醒,別睡著了,我們回家,我們去烤兔子,爺爺,爺爺……”

“傻……孩子,這輩子……算是你欠……我的了,注定……來生我們又……又做不回好兄弟。”

“快別說話了,我帶你回家。”說著蘇渠抬起堵在蘇功成肚皮上的手,挽著蘇功成的手臂就往肩上扛。

“小心……”蘇功成的雙眼睜地如銅鈴般大,他使出全身的力氣想把蘇渠推開來的,結果卻是蘇功成的身體借著這股力量後仰,倒下。就這麼倒下去了,再也起不來了,蘇功成在一聲“嘭”響之後,靜靜地躺在了血泊之中,連放下手臂,連閉上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

“爺……”

“咻”

“咻”

“咻”

接連三刀,準確無誤的落在了蘇渠的後背,可蘇渠似乎沒有感覺到痛,或許沒痛了,或許再也不會痛了,這世上唯一能刺痛蘇渠心的人就在眼前,靜靜地躺在自己眼前,後背的那點傷口比起心裏的撕裂又算得了什麼。蘇渠拚著最後一點生氣顫顫巍巍的挪向蘇功成,抬起的右手正一點點地接近蘇功成的臉,近了,再近一點就可以幫蘇功成合上眼睛了,蘇渠的後背被血染成了深紅色,嘴裏有一股腥甜卻咽不下去,任憑他從嘴角溜走,眼睛裏流出的不再是透明的眼淚了,流淌著的是血液,殷紅的血液,一滴一滴如斷線的珠子,劃過臉頰,兩隻眼睛的眼白都染成如火般妖紅。

“爺爺……”

“哧”又是一聲悶響,蘇渠的肚皮被一把利劍穿破了。就差一點了,就差一點了!

“爺爺……”

“哧”利劍從蘇渠的後背抽了出去。

“嘭”蘇渠的身體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周圍的人群除了那幾個在蘇渠後背斬下幾刀的其餘的都一直發呆,都和蘇渠一樣,忘了這裏是戰場,忘了這裏有敵人要殺。蘇渠的嘴還是一張一合的抽搐著,似乎有什麼想要說的憋在了心裏。蘇渠慢慢把眼睛閉上了,耳中自己的心跳一點一點虛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