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西嵐之亂,是您串通蕭國有意為之,便是想借此支開臣,好方便對太子殿下下手吧。”
半個月前,他調查掖州疫疾,蕭國驀然攻打一事時,懷疑有人埋伏在軍中走漏了消息,他一路追查,沒想到順藤摸瓜,竟查到了這位五皇子身上,甚至還發現,戶部當初侵吞的賑災款,其中一部分去向,便是用在了五皇子囤養私兵之上。
這位五皇子,隻怕是有謀反之嫌。
縱然查得了些許,可因得五皇子過於謹慎,能直指他的證據並不充足,若隨意揭露此事,就怕功虧一簣,還打草驚蛇。
故而林鐸一直在暗中收集證據,不想證據尚未收集完全,命他去西嵐支援的聖旨便先下來了。
西嵐之亂亂得太過蹊蹺,林鐸提前有所提防,果然在離京後的第三日被一支不知哪兒的軍隊逼進了山穀之中,見得如此,林鐸索性將計就計。
五皇子不知,那山穀的確險峻曲折,但林錚是探山的好手,不過一夜,便為神機營幾千將士尋到了一條新的出路。
待林鐸出來時,才聽說所謂太子毒害陛下,意圖謀反之事。
他試圖與太子取得聯係,而他安插在蕭國的臥底,也恰好將那些五皇子通敵的證據托人遞送至他手上。
五皇子劍眉緊蹙,少頃,卻是不屑道:“不過幾封書信罷了,人人可仿,安南侯覺得這樣的東西,就能輕易置我於死地嗎?”
見他不認,林鐸也不急,“殿下的字跡旁人怕是沒那麼好仿,但既然殿下覺得此物不足以證明什麼,那微臣這廂,自是得拿出足夠令殿下覺得有用的證據。”
林鐸頓了頓,視線陡然一轉,卻是轉向那半藏在殿門內的身影,“貴妃娘娘,要不您自己說說,這段日子,是如何一步步毒殺的陛下!”
聽得此言,蕭貴妃倏然激動地站出來,“莫要胡說,害了陛下的是太子,本宮何時對陛下做過那樣的事,眾所周知,那毒藥可是在東宮搜出來的,不是太子又能是誰。”
“娘娘可能不知道,您所謂的毒藥其實藥性與太醫開的藥材相衝,添入其中反是沒了毒性。就這般,您覺得太子殿下是如何下的毒。”林鐸微一挑眉,“娘娘可還記得,自行宮回來,您每日親手熬製,給陛下送去的杏仁甜湯?”
蕭貴妃麵色一僵,“杏仁甜湯?杏仁甜湯怎麼了,難不成安南侯想說,本宮在那杏仁甜湯中動了手腳。”
林鐸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陛下每日所進的膳食都有專人試毒,唯有娘娘送來的甜湯,並未有內侍提前嚐過,如此,是誰害了陛下想必已是不言而喻。”
蕭貴妃掩在袖中的手在止不住地發顫,但她還是微抬下頜,囂張道:“這些都不過是安南侯的一麵之詞,有何證據?”
“自然是有!”
她話音才落,殿內響起一道清亮的女聲。
一個窈窕的身影自其內而出,一雙鳳眸掃了底下眾人一眼,最後落在了蕭貴妃身上,“貴妃娘娘今早又送來一碗羹湯,雖不是杏仁甜湯,但裏頭大抵也放了些不該放的,當是想用這碗甜湯了斷了父皇的性命吧!”
九公主看向身後宮人端著的食案中已然冷卻的羹湯,“可父皇尚來不及喝一口,便突然病情加重,這羹湯就一直擱在角落裏無人動過,此事趙總管可以證明,如今隻消召來太醫一驗,一切便都水落石出了。”
蕭貴妃死死盯著那碗羹湯,麵上幾乎沒了血色,她慌亂得太過明顯,一時連話都說不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