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許墨自昏迷中醒來,迷迷蒙蒙,腦子都還沒回過神。她下意識伸手想摸額頭,卻發現雙手根本無法動彈。無力地睜開眼看去,方才發現手腳都被綁住了。

意識到自身的處境,許墨總算是徹底清醒了,她仔細打量四周,是間平常的客房,裏麵的擺設很少,但是都不是普通百姓能用得起的。抬眼看向沒能關緊的窗口,天空碧藍如洗,空氣裏還夾雜著泥土的味道,想來是剛下過雨。

許墨靠在床柱上,也來不及想為何被抓,便想用牙齒去扯手上的繩子,然而就在這時,門卻突然被人打開,有人走了進來,帶著兩聲貓叫。

雖然早猜到是趙氏,許墨還是愣了愣,不過她很好奇,在這奪權計劃裏她隻是個小人物,趙氏不去抓太子,簡靜,為何單單虜了她?難道說是因為知道她弄垮了錢家?可是就算知道是她幹的,到這地步,抓了她錢家也還是一樣落敗。既如此,趙氏抓她,不是多此一舉?

想不明白趙氏的心思,許墨也不便開口,她暗暗定下心神,準備以靜製動。

趙氏也沒說話,隻是慢慢走向許墨,兩步遠的時候,她止步,然後白玉般的右手捏住許墨的下巴。驚訝於她的動作,許墨皺眉的同時心髒莫名亂跳。

“姿色也沒多出眾,怎就讓他看中了。”趙氏的視線掃在許墨臉上,目光變得幽深而厭惡。

許墨臉色微變,能讓趙氏在意的他,除了簡單,她不做二想。聽話裏的意思,顯然趙氏已經知道簡單沒有死,而且還極有可能看見那日簡單給自己送傘。

“你想怎麼樣?”許墨強裝鎮定地問了句,對於趙氏的狠辣,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趙氏突然鬆開手,拿了把小巧的匕首出來。她看似麵帶笑意,眼底卻是近乎變態的瘋癲,刀刃貼在許墨臉頰上,冰涼的觸感使她莫名一顫。

“你說,我是該把你的臉毀了好,還是直接殺了你好?”趙氏拿著匕首在許墨略顯蒼白的臉上比劃了兩下,端出一副很是為難的樣子。

許墨看著她瘋癲,不覺怒極反笑:“但凡他多看別的女人一眼你就受不了,世間女子千萬,你還能殺盡蒼生不成?趙蘊娘,你還真是可悲!”

趙氏眼神陡變,她聲音淒厲的瞪著許墨吼道:“你懂什麼?你什麼都不懂!”

有那一刻的錯覺,許墨竟然在趙氏的眼裏看到傷痛、和悲戚,可再定眼看的時候,趙氏還是那副狂妄瘋癲的模樣,她開始大笑,手中的匕首輕輕一揮,就在快劃在許墨臉上的時候,蘭芳急匆匆跑了進來。

“太太,蘭草刺殺太子失敗,趙二也死在嚴如玉手裏,王爺留在燕京的大半人馬已經被從邊疆趕回救援的大爺誅殺,奴婢無能,隻救出了王妃。”蘭草手臂帶傷,單膝跪在地上。

這事許墨沒參與,對此並不了解,不過聽蘭芳的話,顯然太子是準備速戰速決。

對於兵變慘敗,趙氏連表情都沒變,她甚至不易覺察地扯了個詭異的笑:“你帶著幾個功夫好的,拿著這塊令牌立刻送王妃去西岐找世子。”

蘭芳接住扔來的令牌,微微一怔,這牌子是平陽王府暗衛首領身份的證明,不死不收回的。

“小姐,你和奴婢一起走吧。”猜到趙氏想做什麼,打小就伺候她的蘭芳頗為動容。

趙氏背著身子,語氣未變:“趁他們趕來這裏,你帶著王妃快走吧。”

蘭芳懂趙氏的意思,這個時候,若沒魚餌擺出來牽製一二,根本不可能逃走,“奴婢留下來牽製他們,小姐你和王妃走。”

趙氏看著許墨,不知想到了什麼,她收回了還貼在許墨臉頰上的匕首,回身對蘭芳道:“我不走,我還要等一個人,問他一句話。”

蘭芳還想說什麼,但趙氏下了死命令,她無奈,隻好依言照辦。

許墨聽著她們的對話,有些雲裏霧裏,她記得平陽王就趙氏一個女兒,什麼時候還有一個兒子了?還有,這個平陽王府的世子竟然在西岐,而邊疆戰事不斷,也就是因為和西岐打仗,難道說西岐和大齊戰事不斷的原因是平陽王世子在中間搞破壞?

正想著這些,以至許墨都沒看見趙氏走了出去。

趙氏再回來的時候,院子起了大火,加之今日風大,火勢很旺。她手裏還拿著一個已經燃起的火折子,許墨凝眉,莫名惶恐,她感覺趙氏隨時都會把火折子扔過來、

“害怕嗎?”趙氏輕柔的問許墨,好似很欣賞許墨臉上的惶恐,“你知道嗎?我一直以為能讓他雨中送傘的女人,這輩子隻有我一個,可你卻殘忍的打破了我心中的美好。我好恨,真的好恨,這種恨意比他詐死還讓我無法忍受!”

許墨看著她,突然想起簡單說過,人若瘋了,執著就是魔障。還真被說中了,趙氏現在猙獰扭曲的模樣,可不是瘋了。

外麵還在燒著,很多煙飄進屋子裏,許墨輕咳了一聲,定了定心神,趁趙氏也被嗆住,開始用腳腕骨發狠去磨綁在腿上的繩子。就在這時,外麵人聲喧沸起來,還夾著潑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