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聽已經有人找到這裏,便將手中的火折子吹的更大,然後將其對著許墨的方向,咯咯一笑道:“聽說火燒的滋味最無法忍受,也也來感受一下我當日的心情吧。”

說完就將火折子扔了過來,許墨剛好磨開繩子,見火折子就要掉在身上,想也沒想便用腳去踢,但因為腳腕骨被繩子磨得已經血肉模糊,根本連抬都困難,就更別提踢開小巧的火折子。

素色的紗裙很容易點燃,許墨慌亂地用手去打,卻無奈的發現火越燒越猛。就在她感到火燒在皮膚上的時候,簡單走了進來,他先看見趙氏,正欲說什麼,卻猛地看見許墨整個裙擺都了起來。他臉色瞬變,顧不得趙氏,衝過去就用手去滅火。

趙氏見狀,也不知是惱,還是恨,掏出匕首就狠狠地捅了過去,大有同歸於盡的架勢。

許墨和簡單都在慌張滅火,都沒看見她這舉動。而簡靜衝進來就看見這畫麵,他想也沒想便擋了上去。鮮血在瞬間洶湧而出,甚至還濺了趙氏滿身,她不可置信的看著簡靜倒在地上,不知為何心中說不出的惶恐。

“幺兒!”簡單手忙腳亂滅了火,回頭就看見這個畫麵,當即拔劍就要刺向趙氏。

簡靜一把扯住簡單的衣服下擺,哀求似的說了五個字:“大哥,別殺她。”

簡單扔了劍,他蹲□死死握住簡靜的手,從來都是冷冰冰的臉竟然滿是慌亂、和害怕。

“大哥,爹喝的那碗風寒藥是我端去的,我這就去和爹賠罪,你別殺她。”簡靜說著話,嘴裏還不停吐著血。

趙氏癱在地上,她兩眼無神的看著簡靜,好似第一次才看清這個人般。簡靜掙紮著掏出懷中的玉佩,遞過去:“這是太子……給我的免死牌,你拿著,他不會殺你的……”

“為什麼?”趙氏沒接,看著簡靜嘴邊湧出的血,她很慌亂。

簡靜艱難的把玉佩塞進趙氏手裏,然後指著她心口,不答反問道:“這裏,可痛?”

趙氏茫然的看向心口,那裏……確實很痛,快要窒息的痛。意識到什麼,她眼眶莫名酸澀起來,似有淚出:“很痛!”

“痛就好!那你好好看我一眼,以後便帶著這份疼痛好好活著,再也別糟蹋自己了。”簡單輕笑,帶著解脫:“你放過自己,我放過你。來生,真要有來生,我希望再也不要遇見沒帶……”

簡靜話沒說完,便緩緩合上了眼睛。趙氏伸手想去摸他,被簡單一巴掌甩開,他眼含熱淚地怒道:“趙蘊娘,你怎麼對得起幺兒!”

趙氏看著已經沒呼吸的簡靜,又望望盛怒的簡單,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我對不起他,你們誰又對得起我?誰又對得起我?”

“簡家有誰曾對不起你?爹對你如何,幺兒對你如何,你摸摸自己良心說,有誰對不起你了?”簡單緊握十指,咬牙強忍著沒打過去。

趙氏怒吼道:“你對不起我!”

“我還記我們在廟會的第一次見麵,那天下著大雨,很多人淋著雨,你卻撐著傘,獨獨向我走來,我以為這便是開始……那時候侯府和王府暗鬥不止,我明明知道,還是忍不住求著父王讓我嫁進侯府,父王同意了,然後不久你便來送嫁娶的日子。你都不知道我看著你多開心,可是呢,結果是什麼,結果是什麼?我成了你的繼母……”

趙氏大笑,眼淚止不住往下流:“明明送嫁娶日子的是你啊,明明是你啊……為何我就成了你繼母?你說我對不起他,你又何嚐對得起我!”

簡單看她這模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沉聲道:“當年送嫁娶日子是平陽王要求爹讓我去送的,至於那把傘……是幺兒送你的。”

趙氏臉色煞白,如同中了晴天霹靂。抬眼看向靜靜倒在地上的簡靜,不覺想起那年簡靜燒了書房,她去看他,他說自己應該對他好。

還說,她的傘好看,以後每年都送自己一把,這樣就不怕淋雨了。

心口很痛,挖心般的痛,趙氏瘋也似的撲過去,扯著簡靜的身體,她流著淚,撕心裂肺地吼道:“簡靜!這就是你的報複嗎?你狠,你夠狠!”

這世間的愛恨,愛極而有恨,恨極而有欲,*到頭卻不過還是一個愛字。

執著是魔障,想解脫,便隻有,你放過自己,我放過你!

許墨想,這一生,趙氏都會記住簡靜。而簡靜,不過是下不了手殺她,隻好殺了自己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去看了少年派,覺得人的信念,和堅持很重要。

簡靜其實就像是那隻虎。他頭也不回的離開,隻流下哭的撕心裂肺的趙氏。

這便是他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