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2 / 2)

他一招手,道:“過來。”

她心裏一顫,他的招手動作明顯帶著不屑和不滿。目光波光盈盈的又露出了垂涎的意味。她,要代替魚了麼?她緩步走過去,腿肚子又開始抖。

他的手掌一抬,一道光從他掌心射出,她的頭發,衣服,瞬間幹了。

她更加的絕望了,這麼法力高強的妖怪,即便父皇找到了這裏,也鬥不過他啊。看來還是自力更生討好他,爭取他的寬大處理,良心放心放她回去比較現實。

“我給你做魚吧。”

她趕緊勤快地撿起地上的魚,卻發現在那裏作飯呢?

“廚房,那是。”他手一抬,小橋邊就出現了一個小房子。她驚訝的走過去,發現裏麵有一應俱全的東西。但是,這一應俱全的各種東西,有一大半她不知道那叫什麼,還有一小半,她知道那叫什麼,可不知道怎麼用。

她硬著頭皮艱苦地摸索。

她此刻真恨自己幹嗎是個公主啊,什麼都不會。要是個農家女,此刻是討好妖怪大人的大好時機啊。要是能做出一鍋美味的魚湯,妖怪大人一高興,將她扔出洞府就好了。

此刻,她有一種書到用時方恨少的痛悔。等她千辛萬苦的捧出一鍋黑糊糊的東西出了小廚房,天,已經完全黑了。

她摸黑捧著黑湯,從小廚房摸到大臥房。

妖怪大人很有涵養的坐在書桌前,漫不經心的翻書看。他,居然還看書,還認字?她對妖怪莫名生了一點點好感。通常,有知識的人還是多少講點道理的。

他放下書,先打量了一眼她,再打量了一眼魚湯。然後抽了一下嘴角道:“雪畫兒,這是什麼玩意?”

“魚,魚湯。”

“魚,不去鱗片?”

她惴惴地反問:“還要去鱗片?”

奎木狼一手扶額,暗自歎氣。天庭裏那個機靈的小丫頭,活生生被人間的煙火氣給熏笨了。他還想著在這一方田地裏與她夫唱婦隨,男主外,女主內。眼下這麼一試,可算是試出她的水平了。哎,當日真不該替她走後門,求著天君給她投生個好人家,這不,投生到人間最好的人家,結果什麼都不會。難道以後,他就要喝著著不去鱗,不開膛的囫圇魚做的黑湯?

奎木狼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了憂慮。他好歹也是個星君,難道要日日洗手做羹湯?居家婦男?

有這麼憋屈的“妖怪”麼?不,有這麼憋屈的星君麼?

他痛定思痛,決定要改造一下這丫頭的廚藝。

凝神想了想,貌似許密山的九尾狐赤炎提起過他老婆舞櫻廚藝一流。要不,送她到那裏培訓培訓?主意打定,奎木狼拿起一隻筆,寫了如下幾個字。

三日內,將她味同嚼蠟的技術提高到甘美可口。獨門絕技要傾囊相授,不可保留。

“你去許密山幾天,將舞櫻最拿手的絕技學會了回來。要用心些。”

“我一定會用心學,大王。”

奎木狼不滿道:“不要叫我大王。”這稱呼多疏遠。

她虛心請教道:“那我怎麼稱呼你老人家?”恭恭敬敬總不會錯的。她也沒有和妖怪打交道的經驗,隻知道話本子裏小妖們稱呼頭領都是大王。為何他不認可這一頭銜呢?

奎木狼一頭黑線,他極想此刻照一眼鏡子,瞅瞅自己。難道自己從仙界落到凡間,容貌也變老了不成?這丫頭,居然稱呼他老人家?他心情甚是不愉快,這一個詞,簡直要斷他的後路。日後要是調戲調戲她,豈不是為老不尊?老牛啃小草?

“雪畫兒”惴惴不安地看著奎木狼俊美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她的腿肚子又開始抽筋了,難道老人家這稱呼也不合心意?那叫什麼?爺爺?

對一個看著還不到三十歲的俊美男人叫爺爺,實在是難以啟齒啊。但是人在妖洞裏,豈能不低頭,為了生存,她咬了咬牙,一狠心,抖著嗓子小聲道:“小的可以稱呼你為爺爺。”

奎木狼險些一頭從椅子上栽下來。

這稱呼,簡直比老人家更加狠。連輩分都有了,以後想和她有點什麼,那就成了不倫。

小丫頭,算你狠。

奎木狼按捺著糾結鬱悶的心情,清了清嗓子,挺了挺身子,想要更加英年蓬勃,離那老人家,爺爺兩個詞越遠越好。

他看著懇切的等待指示的公主,慎重的說道:“以後,你就是雪畫兒,你直接叫我奎木狼,你若是叫我郎君也成。”說到郎君二字,他還隱隱帶了絲微笑,在唇邊一閃而過,心裏也是異樣的一動。

可惜,說著有心,聽者無意,“郎君”多柔情蜜意的兩個字,聽在“雪畫兒”公主耳中硬生生地聽成了“狼君”。她更加確信了,他就是一個狼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