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褪衣除,尤為夢寒。』

公元前二百三十一年,辰時。

——天衣是在什麼時候懂得『回魂仙夢』這個法術的,也許她自己都不知道。

也許是她眼前這個相貌猥瑣穿著黑衣的,她不得不稱之為“師父”的女人交會她的?

——也許還是她自己刻苦鑽研出來的?

嗯……第二個答案可能性蠻大的。

“在想什麼?”

猛不丁的,臉被人扭住,清秀細嫩地能掐出水來的器官扭曲著,而身體的主人卻絲毫不當回事。

“噝——噝——”

天衣抬手,撕掉那張怎麼看怎麼不想自己臉的麵具。

“你找的這副人皮,皮太厚了,感覺不到痛。”

這是她對一旁依舊猥瑣的黑衣女人的答複。

女人丟開從天衣手中接過的人皮,順勢有擺動自己邪惡的爪子,對麵具下一張狐媚妖嬈的臉實行“揉捏”政策。

天衣不著痕跡的甩開女人到處作惡的手:

“師父,請自重。”

看天衣一副冷冷的樣子,女子識相地收手,暗自嘟囔:

“死樣,還沒有小時水靈靈的討人喜歡呢。那時候纏著我要糖,要親親的……(此女一直在BLABLABLABLA地說著,一下省略7萬餘字),現在長大了一點都不可愛了。”

“樓上綠葉仙子剛剛得道,已可化為人性。師父如果芳心寂寞,欲火難耐,直接與他‘郎有情,妾有意’、‘幹柴遇烈火’般一番,也不用對著我這張死人臉,獨守空閨了。”

玩世不恭地打趣,麵對著對麵青筋井字號直冒的、一臉“成語是這樣讓你亂用的嗎”悲壯表情的女人,女子冰山麵癱的臉上,神色一如既往。

“我絕不荼毒未成年的正太!”

黑衣女人信誓旦旦地發誓,

“你這家夥絕對是腹黑的狐狸,落井下石以怨報德欺師滅祖妖孽無良,沒有一點人性。”

“我本身就是狐狸。至於腹黑那也是肯定的,我爹是青狐,我娘是雪狐。我哥哥更是九尾。家族遺傳之下,我腹黑又怎樣?”

挑挑眉毛,舔舔嘴唇:

“至於人性,你還奢望一隻千年狐妖有什麼人性?倒是你,快萬年不死的老妖怪,萬年別得了什麼老年癡呆症罷。據說那種病是會傳染的……看來我得趕緊離開……”

耳尖的女人聽到後麵因聲音低落而險些掩下去的笑聲,表情瞬間轉變,無語凝噎:

“對了,你有去看那個老嬤嬤麼?人家親手把你養大,怎麼也得回去說一聲罷。喂喂,臉色不要那麼難看,我又沒欠你什麼錢。這是正事,老人家用不了多少時日就該駕鶴西遊了。如果你再不抓緊機會,也許連最後一麵都見不了了。時間真的不……”

轉過身,默不作聲地收拾東西。直到那邊的話快講完了才插嘴:

“我還有多少時間?”

“沒有禮貌的孩子……真不知道這些年你跟著我都學了什麼……好了,你別瞪我,我說就是……”

天衣抬起頭,冷冷瞪了一眼黑衣女子:

“看你這個樣子,真懷疑你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時間不多還在這裏扯皮,你的內心還真是強悍。

“一炷香的時間,想見麵就拋個空間法術。不想見麵就用‘千裏傳音’或者‘傳音入密’。連理都不想理就直接用你的陰陽師法力畫道符用‘仙鶴傳書’就OK。不過那位老人家也挺不容易的。收養了你這麼個不孝女,平常人家,或許還指著出嫁的女兒吃飯呢……”

“半柱香後,歸。不歸,遇不測。”

簡潔明快的說完,天衣伸手一扶,一道寫了一大堆金色字體的黃紙片落入手中,食指燃起一小撮火苗,把手中道符燃盡,即喝:

“急急如律令!”

轉瞬之間,人已不見蹤影。

剩下一臉失望的黑衣女子哀嚎:

“為什麼我當初就不幹陰陽師這一行啊!!”

——————————————————————我是穿越時空依然很省力,半柱香時間不到就可以走一個來回的囉嗦分界線——————————————————————

碧空如洗,帶著古代特有的清新空氣,洗淨了胸口的煩悶與不快。女子揮了揮手,極其瀟灑地讓巨大的飛機樣紙片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