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皇後也忍不住睇了她一眼,然後神色莫測地低眸,變得漠然。
可惜,衛烜又開始熊了,隻見他膩在太後懷裏,一臉嫌棄地道:“我才不要姨母的東西!我的身子好著呢,不需要什麼老參,貴妃姨母有這等好東西,應該給皇祖母才對,烜兒要皇祖母養好身子,長長久久地才好呢。”
雖然這話挺天真可愛的,但是讓人一細想,便覺得鄭貴妃有賣弄的嫌疑,作為兒子的皇帝,應該第一個先想老娘才對,你拿人家兒子的東西來討好人家老娘,那不是讓作娘親的覺得兒子重視女人甚於母親麼?太後心裏怎麼可能舒服?
果然,太後的神色冷淡了幾分。
鄭貴妃也僵硬了下,笑臉有些維持不住,不太明白以往雖然不耐煩,但是和她關係不錯的衛烜怎麼這麼不識相。三公主也暗暗咬牙,平時忍著他就算了,現在竟然當眾讓她母妃下了不台,真是可恨。
不過衛烜平時就是這副德行,鄭貴妃也沒多想,忙陪笑著說:“是臣妾說錯話了,母後這裏什麼好東西沒有?皇上得了什麼好東西都是第一個送來給母後,臣妾那兒也不過是前些日子焧兒身子不適,皇上憐惜才賞給臣妾給焧兒補身子的。”
太後臉色稍霽。
又說了會兒話,皇後方帶著一群美人們陸續離開了,宮殿內隻剩下瑞王妃和衛烜等人,整個大殿一下子空曠了不少。
等那些女人一走,衛烜也覺得空氣流暢了幾分,繼續對太後道:“皇祖母,這次烜兒能那麼快就好起來,還要感謝壽安表姐呢。當時若不是表姐拉住了烜兒的手,烜兒都以為自己要永遠見不到皇祖母了。當時烜兒睜開眼睛時,不僅看到了表姐,還看到了佛祖呢。”
太後驚訝地看著他,疑聲道:“壽安?是康儀家的那個壽安?這又和佛祖有什麼關係?”
不僅太後驚訝,連瑞王妃也被這繼子弄的這出驚訝了,不過她轉眼一想,便明白衛烜這是在太後麵前先打個小報告,讓她好有心裏準備。
想罷,瑞王妃再次覺得自己不能理解這繼子了,自從在鶴州城的那一場大病後,他變得不再像個孩子,有時候心思敏銳得驚人,甚至並不像被那麼多人寵愛著長大的衛烜,仿佛變了一個人……想到這裏,瑞王妃心中微悸,不敢再想下去。
無論如何,他現在是衛烜,那就夠了!其他的事情,不是她該能多事的!
而這廂,衛烜開始對太後展開了忽悠大法,連無辜的佛祖都被他扯過來說嘴了,也不怕佛祖真有靈,將他這個大嘴炮給滅了。
“所以,烜兒覺得,佛祖一定是想要告訴烜兒什麼。可是烜兒實在是聽不懂,皇祖母,您經常禮佛,您能不能為烜兒解釋一下佛祖的意思?佛祖說,諸法從緣起,如來說是因;彼法因緣盡,是大沙門說。這句佛偈是何意?”衛烜眼巴巴地看著太後,指望著她指點一下迷津。
太後:“……”
太後信佛,這是落後封建時代的一種心靈信仰。自從文德帝登基後,她已經當上了尊貴的皇太後,不需要再鬥個不停,她便開始鑽研佛法,時常會招民間的得道高僧進宮來講佛。她對佛法頗有研究,聽到衛烜像是背書一樣一字一句地念出那句佛偈,便能在第一時間得知它的出處。
而衛烜是什麼樣的孩子太後最是清楚不過,他連上課都會翹課去玩耍的人,從未摸過佛經,哪裏可能知道這佛偈是從何處來的?他身邊伺候的人也不懂這些,更不可能從其他人那裏聽說了。太後又看了眼瑞王妃,見她也是滿臉驚訝,不禁開始深思起來。
半晌,太後摸了摸衛烜的腦袋,對他笑道:“也許,佛祖確實是在指點你。”
衛烜聽罷,臉上又露出笑容,趕緊打蛇隨棍上,笑眯眯地說:“烜兒也覺得是這樣呢,所以在病中醒來時,看到壽安表姐,就覺得喜歡得緊,想要讓她作烜兒的世子妃。”
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