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她整理好後,衛烜才就著那盆清水,隨便清理脖子上的那道傷口。
阿菀忍不住看過去,見那兩排牙齒印就這麼明晃晃地出現在他修長的脖子上,血已經幹了,襯得白晳的皮膚,看起來觸目驚心得可怕,頓時心疼得厲害,幸好當時雖然氣瘋了,卻沒有真的口不折地的亂咬,若是咬到了脖子上的大動脈就慘了。
隻是,見他發現她的舉動後欣喜地看過來時,阿菀又趕緊轉過頭,當沒看到。
衛烜見她移開視線,雖然有些失望,但也明白阿菀是個心軟的,覺得她遲早會接受他的安排,明白他的苦心。
肉糜百合粥煮好了,路雲端了進來,衛烜親自接過後,試了下溫度,便用銀調羹喂她。
阿菀繼續偏臉,一副拒絕他投喂的模樣。
“阿菀,你先吃點東西。”衛烜皺著眉道:“難道你想餓著肚子裏的那東西?”雖然心裏不喜,但衛烜也知道阿菀這次失控的原因便是肚子裏的孩子,所以隻得拿他來說事。
“呸,什麼那東西,這是你的孩子!”阿菀朝他怒道。
衛烜哦了一聲,沒有接話,將調羹放到她嘴邊。
阿菀瞥了他一眼,“我自己吃。”伸手接過。
隻要她肯吃東西,衛烜倒是不在意自己喂她還是她自己吃,便坐到一旁,盯著她喝粥,等她吃完了,又拿帕子給她擦嘴,見她沒有拒絕,心裏有些歡喜。
喝完一碗粥,阿菀已經心平氣和了,覺得既然和這男人說不通,那就別怪她走非常路線了。
阿菀心裏琢磨著事情,瞥見衛烜就坐在旁邊盯著她,忍不住問道:“你不忙麼?”
“不忙,剛剛歇戰,不會這麼快就有戰事的,且軍中有趙將軍,不需要要我親自守在那裏。”
“那你隨便找點事情去忙吧。”阿菀一副趕人的神情,“我也想叫朱夫人、趙夫人她們過來說說話。”說著,便揚聲叫了路雲進來,吩咐道:“你去給朱夫人、趙夫人她們下帖子,就說我請她們過來賞花。”
路雲下意識地看了眼衛烜,見他皺著眉不反對,應了聲是便下去了。
阿菀又叫來一個小丫鬟,讓她去叫青雅她們幾個過來伺候,接著便下了炕。
衛烜趕緊起身扶她,卻被她推開了,“我又不是自己沒辦法走路,不用你扶。”
“你剛才又吐得厲害,現在應該歇息。”衛烜皺著眉道:“若是想要和朱夫人她們說話,改天也可以的,不如先上床躺會兒。”
“躺什麼啊?”阿菀繃著臉看他,“反正你都說要打掉他了,到時候我也要遭罪一次,不如趁現在能走動時,多活動一下。”
衛烜的臉色變得鐵青,呼吸也開始粗重起來,粗聲粗氣道:“你胡說什麼?你會好好的!”
阿菀看到他扶撐在炕幾上的手握成拳頭,青筋畢露,心中微微滿意了一些,然後用一種若無其事的語氣道:“你恐怕不知道吧,懷了身子的婦人打胎時要經曆什麼,聽說打胎是極傷身子的,比生孩子還要傷身,輕的也不過是流點血在床上躺一個月當坐月子一樣,重的話可是要流血不止,甚至血崩都有可能,後半輩子隻能在床上躺著過了……”
衛烜完全傻掉了。
阿菀看他像沒了魂的模樣,決定將最後一根壓垮駱駝的稻草放上去,“而且你也知道我的身體情況,若是真的要打胎,還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後果呢。聽說有些婦人打胎可比生產還要傷身子,就不知道我……”
“別說了!”他臉色鐵青,仿佛受到了極大的刺激,額頭的青筋突突地跳著,大口喘著氣。
阿菀瞥了他一眼,若無其事地道:“不說就不說,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去問問白太醫和鬱大夫,若是你覺得他們騙你,還可以去問問明水城裏的大夫和那些軍醫。”
衛烜臉色陰沉不定地看著她,仿佛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
等衛烜腳步匆匆地離開後,阿菀看著他的背影,臉上露出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