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烜,你是不是很生氣?要生氣就生我的氣吧,好歹是我要堅持生下孩子的,與孩子無關。”阿菀軟聲道。
“沒有。”他硬硬地回答,“我怎麼會生你的氣呢?別亂想。”
若是不生氣,這語氣怎地這般硬?而且說得這般輕描淡寫,提也不提孩子,分明還是不待見。
“我爹說了,孩子長得像我呢,眉毛、眼睛、鼻子、嘴巴……”
“嶽父的話你也信?”衛烜嗤笑道:“他那麼小,眉毛都沒有生,怎麼看得出像?眼睛小小的、鼻子和嘴巴也小小的,哪裏看得出像?不像你!”他斬釘截鐵地道。
阿菀捶了他一下,“我說像就像!好歹看在他長得像我的份上,你就多看看他,多抱抱他。”
“真的不像!”衛烜還是覺得他不像阿菀,分明是像自己的多,討債鬼一個。
夫妻倆就著孩子像誰的問題說了大半時辰的話,最後還是阿菀撐不住,慢慢地睡著了,沒能和他爭個明白。
很快便出了元宵,今年正是文德二十五年。
阿菀悵然,文德二十五年不知道會是個什麼樣的年,京中的那些人又會如何。去年康平長公主和孟灃送孟妡回陽城後,待了些日子,便回京了,如今大家都是書信往來,能聊的體已話實在不多,也不知道現在京中局勢如何,那些人又如何了。
不過轉眼看到圍著她兒子轉、一副心滿意足的父母,阿菀又慶幸公主娘和駙馬爹跑過來了,至少放在眼前看著也安心一些。
過了元宵,阿菀生的小包子終於有了小名兒了,是羅曄取的,名叫長極。
長,久遠也。
極,棟也。
《說文解字》中兩字都有其寓意,有長壽穩固之意。羅曄取這二字,為的是保孩子長命百歲,健健康康成長。
阿菀聽了十分歡喜,怎麼樣都比“討債的”好一千萬倍,也不會讓人覺得好笑。倒是衛烜聽了不以為意,私底下仍是嘀咕著是“討債的”,讓阿菀每每聽了就想要瞪他,他自己反而不痛不癢,堅持著兒子就是個討債的。
小長極被康儀長公主照顧得極為精心,阿菀每天都要抱幾下,看他一天翻一個樣地成長,心裏也軟乎乎的,有時候忍不住親幾下,親得他嘟起嘴巴吐泡泡抗議為止。
一月下旬,是趙將軍的女兒滿月的日子,雖然天氣冷,阿菀依然讓人備了禮物套車親自走一趟。
見到阿菀過來,趙將軍府裏的人極為熱情,將她引去了趙夫人那兒。
此時朱夫人、錢夫人等明水城的幾位官夫人都在,見到她時紛紛起身行禮。
阿菀坐到丫鬟搬來的椅子上,先看了趙將軍的女兒,也是小小的一團,膚色還是嬰幼兒特有的紅嫩,頭上的胎毛有些發黃稀疏,不像她家小長極般烏黑油亮,看著就討喜。這大抵是作母親的心情,兩相對比,怎麼著都覺得自己家的孩子可愛。
看完了孩子,阿菀嘴上稱讚著,將給孩子備的長命金鎖等東西都送上來,那金鎖份量十足,一看就是純金的成色,另配有各種瓔珞項圈,還有一些給小姑娘的玩意兒,雖然數量不多,卻無一不是精品。
“世子妃太客氣了,她小人家的,哪裏能受得住這般福氣?”趙夫人嘴上客氣著,但看向奶娘抱著的女兒,卻是慈眉善目。
阿菀抿嘴一笑,“有什麼受不受得住的,不過是些身外之物罷了。”說著,又仔細看趙夫人的臉色,頓時心裏有些悲憤。
看看,同樣是生孩子的,人家生完孩子後珠圓玉潤,膚色紅潤光滑,連點色斑都沒有,和她形成了強烈的對比。或者這便是生男醜母,生女美母吧。
大抵是被趙夫人刺激到了,阿菀回去後,便開始計劃著保養及減肥事宜,要減掉肚子上的遊泳圈。雖然那位世子爺已經蛇精病到眼睛被糊住了,看不出她的醜,可是她仍是覺得自己很醜,也擔心會影響夫妻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