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想到壽安郡主自小雖然是個病懨懨的病秧子,可是卻莫名地將那小霸王吃得死死的,不由也有些樂。私心裏,他自然樂得看到這一幕的,若是衛烜天不怕地不怕,他還不敢與他合作,人唯有有了在意的事情和人,才會有所顧忌。
也不知道衛烜曾經說給他的驚喜是什麼。
想到衛烜,太子不禁歎了口氣,衛烜離了京城,仿佛遠離了所有的是是非非,人人皆幸災樂禍,豈又知這不是他的一條退路。
夜深了,將兩個孩子哄睡後,太子妃方回寢宮,見太子坐在燈下想事情,便走過去,將手輕輕地搭在他肩膀上。
太子回神,見妻子關切的目光,麵上微微一笑,清雅的麵容上的那抹笑意如初見時的溫文如水,歲月幾乎無法抹去他最初的那個笑容。
這個男人其實是一個很溫柔的人,他心胸寬廣,能包容很多人和事,甚至包容自己古怪的脾氣,縱使歲月會改變他的容貌,改變很多事情,但也沉澱了很多東西,例如他們當初的那份感情。
可是,隨著生活的種種不如意,那位皇父若有似無的曖昧態度,下麵皇子們的逼迫,讓他的心腸漸漸變得冷硬,逼著自己成熟圓滑,逼著自己收起了所有的溫柔與包容。
幸好,無論在外如何,在她麵前,他依然保留著最初的那份真心。
“阿燁,夜深了,該歇息了。”孟妘聲音柔柔的,“你最近可還在病著,要好生休息。”
聽她這般說,太子忍不住抿嘴一笑,說道:“雖然柳綱不在了,但孤隻要有時間都不曾鬆懈了煆練,身子並無大礙,你不用擔心。”
孟妘聽了隻是微微一笑,因為她知道,等到第二日,太子出門時便會帶上病容。
夫妻倆很快便上床就寢,隻是睡到半夜,被宮人叫醒了。
“殿下,太子妃,仁壽宮出事了,皇上連夜召了太醫過去。”徐安候在帳外焦急地道,“皇上派楊總管過來請您和太子妃去仁壽宮一趟。”
太子瞬間清醒,慌忙翻身而起。
比起他,孟妘的速度更快,她跟著起身,趕緊叫宮人進來伺候他們更衣,邊問道:“皇上除了通知東宮,還有通知哪個宮?”
“隻有東宮,連鳳儀宮那邊也未讓人去通知。”徐安垂首回道。
孟妘心中千回百轉,很快便有了些頭緒,雙目亮晶晶地看著太子。
太子回視她,握緊了她的手,心情也有些激動。
準備好後,讓人備了轎輦,也往仁壽宮而去。
“昨日我去給皇祖母請安,發現她的精神不太好,午時洛英讓人遞了消息過來,說皇祖母昨兒一直在叨念著烜弟和康嘉姑姑。”孟妘和太子同坐一輛轎輦,小聲地附到他耳邊道:“想來皇祖母應該是思念他們之故。”
太子拍拍她的手,明白了她的話。
到了太後的寢宮時,他們進門便見到圍在太後床前的幾位太醫,稍遠一些坐著文德帝,殿內除了太後宮中伺候的宮人和洛英外,便無其他人了。
洛英這幾年來越發的穩重了,雖然長相與衛烜相似,但一眼看去也不太像,氣質更是天差地別。隻是太後就愛看她那張臉,也喜歡讓她在身邊伺候,很快便成了太後身邊的得意宮女,文德帝知道這洛英是衛烜安插在太後身邊的,不過卻不以為意,看到太後對洛英的那種倚重,便默許了洛英的存在。
“父皇,皇祖母如何了?”太子腳步淩亂地走來,一臉焦急地問道。
文德帝目光掃過太子和孟妘的臉,見他們眼裏的擔憂真切無偽,方道:“太醫還在看。”說著,他歎了口氣,繼續道:“你們皇祖母年紀大了,近來精神不濟,你們若是有時間,多過來陪陪她老人家。”
太子心中一突,低下頭悶悶地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