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菀自從聽說了衛珠的婚期定下後,便尋了一日時間帶長極回了公主府。
康儀長公主夫妻聽說女兒和外孫回娘家時,喜得跟什麼似的,康儀長公主提前一天便讓人去似了菜色——都是女兒和外孫愛吃的,又準備好給長極玩的玩具等物,羅曄也將那些友人的邀請及應酬都推了,專心在家裏等女兒帶外孫回來。
等瑞王府的馬車進了公主府,長極探頭出來看到早早地等在垂花門處的康儀長公主夫妻時,笑嗬嗬地叫起來:“外祖母、外祖父~~”
然後不等丫鬟抱他,就朝走過來的羅曄身上撲了過去。
他撲到羅曄懷裏時,摟著他的脖子又親親熱熱地叫了一聲“祖父”,讓羅曄喜得跟什麼似的。
長極已經曉事了,知道“祖父”和“外祖父”不是一回事情的,可是從他學會說話起,便對著羅曄和康儀長公主他們叫祖父母了,縱使知道這不合規矩,但是私底下仍是對兩人親親熱熱的叫著,隻是不給外人知道罷了。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知道外祖父和外祖母每次一聽到他私底下喊“祖父、祖母”時,特別地高興,也樂得叫。
阿菀隨後下馬車,見父母望著長極笑盈盈的樣子,心裏也高興,決定以後若是無事,便多帶長極回來探望他們。
想來有長極在,父母應該不會再想著出京遊玩之事了。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相處就是這般奇妙,當初康儀長公主夫妻還想著等女兒出嫁了,他們夫妻倆若是無聊,便一起下江南遊玩。可是當外孫出生後,看著他從一個貓兒似的小團子長到能跑能跳能叫人的小包子時,又舍不得離開了,恨不得看到他長大成親生子。
眾人一起去廳堂喝茶吃點心,敘話半晌後,羅曄很快便抱著長極去玩了,阿菀挽著公主娘的手坐一處說話。
“娘,珠兒的婚期提前定在這個月的二十日,是不是匆促了一些?”阿菀蹙著眉問道。
去年他們聽說衛珠與淞州府虞家定親時,便說親事定在今年秋,天氣不冷不熱發正適合辦喜事,可誰知現在才五月份呢,就提前準備婚禮了,莫怪人多想。
康儀長公主歎了口氣,說道:“說是虞老夫人的身子不太好了,老夫人想要閉眼之前看到疼愛的孫子成親,所以虞家的人過來交涉,靖南郡王通情達禮,便將婚期給提前了。”然後微微冷笑,繼續道:“其實內情卻不是這樣,而是虞老夫人和虞太太婆媳倆交鋒,虞家小少爺的婚事便成了她們之間的妥協之物罷了。”
所以,這樣的理由,虞家和靖南郡王府都不太好意思公諸世人,阿菀自然也不知道了。
阿菀聽得吃驚,縱使她已經嫁為人婦,上有公婆下有小叔,但因府中人口簡單,所以對於宅鬥這些事情是不太清楚的。聽公主娘這麼說來,虞家雖然是詩禮傳家,在江南一帶素有美名,可是人口複雜,衛珠嫁過去後,將來指不定要吃苦頭。
“所以說,這樁婚事有好的也有不好的,以後就看珠兒自己怎麼過了。”康儀長公主歎了口氣,雖然擔心,但她不是衛珠的父母,無法左右她的婚事,縱使想要搭把手,可惜淞州府太遠了,實在是鞭長莫及。
阿菀心有戚戚,也歎了口氣。
衛珠雖然移了性情,越長大越發的不可愛,可是因為她出嫁得早,與靖南郡王府也沒有什麼往來,和衛珠的接觸更是不多,沒有什麼利益衝突,對著這小姑娘還是有些憐憫之心的。
“我當年答應了阿妍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可惜我注定是要食言了。”康儀長公主說得有些失落,“靖南郡王府的情況,已經容不得旁人插手,過得是好是壞,也隻能看他們了,能力所及之處,能幫就幫,就怕人家不領情。”
說罷,微微歎了口氣,縱然心裏明白,康儀長公主仍是為死去的好友難過。
阿菀聽出了母親言下之意,頓時默然。
見母親為衛珠兄妹幾個有些索然無味的模樣,阿菀怕她鬱結於心,忙轉移了話題,和她聊起了長極的趣事,順便說起長極的大名兒來。
“父王終於給長極取好了大名兒,單字‘淵’,有深之意,其心塞淵,父王希望長極將來成為一個心胸舒闊而廣博之人。”阿菀笑著道。
康儀長公主聽得滿臉笑容,嘮叨了幾次“衛淵”,笑得直點頭。
先前他們在明水城,雖說等長極滿周歲時再給他取個大名,可是這是瑞王第一個孫子,而且又是寵愛的長子所出的孫子,不免重視了一些,未見到長極之前,名字取了一堆,說文解字都翻爛了也沒找著,後又有一連串的事情接踵而來,讓他一時沒有給孫子定下大名。直到阿菀帶著長極回來,瑞王終於將孫子的大名給定下來了。
其實阿菀覺得兒子叫衛長極也挺不錯的,畢竟這是自家駙馬爹取的,可是瑞王是長極的祖父,大名兒還是別越過他比較好,便由著瑞王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