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絮絮叨叨地說著他王妃為了他如何委屈,如何將就,阿菀和瑞王妃初時還能耐著心聽,等聽到最後,饒是兩人再淡定,也忍不住在心裏翻白眼。
榮王妃一點也不委屈!
相反,那姑娘活得很有滋味。她因為口疾之故,看慣了人情冷暖,又因有家人的保護寵愛,並未一味地自卑,反而是個極能體諒人的,豁達而不失良善,縱使嫁到陌生的地方,可是有榮王一心一意地寵愛,加上身份又尊貴,在皇室中輩份也大,還真是沒有誰能給她臉色瞧,不知有多安平喜樂。
所以榮王總在嘴邊嘮叨他王妃有多委屈之事,阿菀和瑞王妃聽了隻是一笑置之。
正說著,衛烜回來了。
長極一聽,便像顆跳豆一樣蹦下了錦杌,朝走進來的衛烜撲了過去,摟住他的一條長腿,抬臉朝他萌萌地笑著。
“爹爹回來了~~”
衛烜淡淡地應了一聲,摸摸他的腦袋,抬腳繼續走。而長極就這麼雙腳蹬在父親的鞋背上,由著他拖著走,麵上的笑容一直不斷,顯然很喜歡這個遊戲。
見衛烜神色如常地拖著隻小包袱進來,阿菀有些無奈,或許看在旁人眼裏,這是衛烜疼愛兒子的表現,很是縱容他。但阿菀可是和他從小長大的,如何不知道他隻是懶得理會不會看人臉色的長極罷了,覺得這討債兒子黏人黏得煩,不理他讓他知難而退。
榮王看到他十分高興,起身迎了過來,就勾著他的肩膀道:“阿烜,這次又要麻煩你了,來來來,咱們去你書房說話……”
衛烜皺著眉,拉下他的手,一臉嫌棄地道:“有話就說,別拉拉扯扯的。”
“若我不拉拉扯扯,你不會聽我說話。”榮王理直氣壯地說。
衛烜給瑞王妃見了禮,又將甜萌的兒子拉開拎坐到錦杌上,隨意地道:“有你這麼當叔叔的麼?”
榮王笑嘻嘻地道:“咱倆一起長大的,不用這般計較,況且你也從沒將我當叔叔看。”
兩人最後還是去了衛烜的書房說事,長極抱著他爹的腿蹭了過去。
等晚膳時,阿菀趁衛烜去淨房換衣服,將乖乖地坐在餐桌前的兒子拉到麵前,“長極,你榮叔祖又想幹些什麼了?”
長極歪著腦袋用力地想了想,然後湊到他娘的耳邊道:“榮叔祖想要爹手裏那盆血玉石的盆景,說是要拆了那血玉石給叔祖母做一麵血玉石珠簾作生辰禮物,順便讓爹爹的莊子送幾隻調教好的白鵝給他,說要給叔祖母打發時間。”
阿菀恍然,怨不得榮王這回巴巴地過來討,這血玉石的產量並不多,當年都讓瑞王給承包了,除了當作聘禮送到公主府的那些外,衛烜那裏也有一些。榮王應該是沒辦法湊夠,所以就打上了衛烜收藏的那些血玉石的主意。
“不過爹說,就是給我打彈珠玩,也不給他!”長極得意地說。
阿菀:“……”
看兒子那小樣,阿菀頓時不知道說什麼好,拍拍他的腦袋,就讓他誤解去吧。
等晚上歇息時,阿菀便和衛烜說起了榮王今日的來意,奇怪地道:“那血玉石你不是有很多麼?怎麼不送些給他?”
衛烜哼了一聲,背過身道:“給他作甚?他欠我那麼多東西,我不樂意給他。”一副小雞肚腸的模樣。
阿菀哭笑不得。
“而且他最後拿走了我一個三尺高的紅珊瑚的盆景,那些紅珊瑚也足夠他做珠簾了。”
好吧,阿菀無話可說。
過了幾日,二皇子從宮裏過來找長極玩。
長極正在院子裏蹲馬步,看到二皇子過來,雙腿再也支撐不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嚇得周圍侯著的丫鬟小廝都有些擔心。
二皇子卻雙眼放光,嘲笑道:“長極,這就是你說的烜叔教你習武?”一副嘲笑長極短腿沒用的樣子。
長極被丫鬟扶起來擦汗,雙臉紅撲撲的,嘴裏卻道:“胖福哥哥,你怎麼來了?”
二皇子的笑臉僵住,然後是他的咆哮聲:“都說了不準叫本殿下胖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