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1 / 3)

手裏的活計,起身轉去東廚。

此漂婦並非樂和坊的大腳漂婦,而是那大腳漂婦的好友,她本姓胡,因為亡夫姓白,故而街坊鄰裏都稱之為白胡氏。

與白胡氏一起被緬伯高收留的美廚娘年方十五,姓膳,家中排行第七,所以名叫膳七娘。

七娘烹調技藝精湛,對原料修治,滋味調配,火候文武,無不得心應手,更有家傳秘方,燒製的甜醋鯉魚可謂一絕。

今日她進了這宅院,便主動給緬伯高燒製了幾道小菜,此刻又特地熬煮了一碗羊肉湯放在灶台上,然後擦了擦臉上的細汗,轉身走向更衣室疏解尿急。

白胡氏則趁著這空當溜進了東廚,將一包藥粉倒入羊肉湯內,馬馬虎虎地攪了幾下,端起羊肉湯,緩步朝著張牧川的廂房走去,正巧在廊道裏與高陽擦身而過。

高陽瞧著這漂婦有些麵生,便將白胡氏叫住,細細盤問了一番,聽說對方是緬伯高帶回來的,加之白胡氏態度恭謹,言談謙和,頓時心生好感,也沒怎麼刁難,瞧見白胡氏手裏端著給張牧川熬煮的羊肉湯,便拿起湯勺舀了一點嚐嚐,覺得味道有些清淡,遂往裏麵加了少許隨身攜帶的海鹽。

白胡氏躬身謝過,等到高陽離開之後,方才端著羊肉湯繼續前行,剛拐了個彎兒,卻又碰見了緬伯高,她為了不讓對方起疑,謊稱這羊肉湯是高陽吩咐她端給張牧川的。

緬伯高果然沒有多嘴過問,隻說以後這種事不必她做,使團有專門端茶送水的仆從,各司其職便好,否則年終的時候不好評定優良。

白胡氏嗯嗯啊啊應付幾句,隨後快步來到張牧川廂房門前,輕叩幾下門板,不等裏麵傳出回應,就推門闖了進去。

張牧川剛剛脫下衣袍,正要上床睡覺,見這漂婦突然闖入,驚了一下,慌忙披上衣袍,皺眉問道,“你是何人?”

白胡氏簡短地解釋了一下,將羊肉湯遞送到張牧川麵前,殷勤地說道,“這是緬大人讓我給您端來暖胃的,您趕緊趁熱喝了吧!”

張牧川接過羊肉湯,狐疑地看了看白胡氏,又低頭看了看碗裏的羊肉湯,忽然發現瓷碗邊沿殘留著些許粉末,雙眼微微一眯,準備假意喝下兩口,瞧瞧對方羊肉湯裏摻的什麼藥。

就在此時,膳七娘突地衝了進來,伸手將羊肉湯打翻在地,急聲道,“這湯裏下了藥,不能喝!”

張牧川怔怔地看著膳七娘,被對方精巧的五官和玲瓏身段吸引,讚歎一句,“好美的廚娘!”

恰好這一句落入了從門口路過的高陽耳中,她冷著臉跨了進來,瞥了膳七娘一眼,發覺人家的曲線確實比自己更突出一些,輕輕哼了兩聲,“什麼不能喝?”

膳七娘瞧她滿臉醋意,心中冷笑一聲,指著打翻在地的羊肉湯,故作畏縮地解釋道,“我親眼看見白胡氏在這羊肉湯裏下了藥……”

白胡氏立刻辯駁道,“我沒有!你休要血口噴人!我與郎君無仇無怨,為何要在湯裏下藥?”

高陽附和一句,“就是就是,你說別人下藥,可有什麼證據?別人下的什麼藥,什麼時候下的藥,下藥有什麼目的,全都得說個清楚明白,否則就是誣陷,是要被剪掉舌頭的!”

“哎哎!你不懂律法就別胡說,貞觀律已經廢除斬趾、拔舌等酷刑……”張牧川急忙上前一步,站在膳七娘旁邊,幫腔道,“還有啊,查證是官府的事情,不必舉發者把所有細節都講明,否則還要縣尉和不良人做什麼。”

高陽見張牧川居然幫著膳七娘說話,更是來氣,“現在羊肉湯都已經被她打翻了,還能怎麼查證……這女人必定是算計好的,就想給白胡氏來個死無對證,讓人家不能自證清白!張牧川,你不要糊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