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遺書是偽造的,張牧川的嫌疑自然洗脫。▽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時候,又從門外走進來一瘸腳乞兒,名叫李拐兒。他聲稱自己是目擊者,在半個多時辰前,曾見到某個富貴公子帶著一大幫子人來樂和坊,氣勢洶洶,像是尋仇。
旦縣尉速即召來府衙刑房畫師,命其依據李拐兒的描述,繪出凶徒麵目。
這畫師是主簿的親戚,平常隻管拿錢,有事兒就外包出去,自己根本不會繪畫,此時被拉來現場,當即露了怯,捏著管子,半天不敢下筆。
旦縣尉氣極,一腳將其踹了出去,命人重新去找名靠譜的丹青妙手。
張牧川想起閻玄邃,忙說自己有個朋友乃是繪畫大家,必能助府衙一臂之力。
旦縣尉識得張牧川身邊的高陽,自然不敢有什麼意見,立刻派人去把閻玄邃請了過來。
閻玄邃聽完李拐兒的講述,三下兩下就繪出了一張畫像,其麵貌特征竟與王文諾相符。
旦縣尉擔心夜長夢多,旋風般地帶著府衙的人去了思恭坊,將王文諾從府中逮了出來,帶回公廨審問。
這王文諾經不住嚇,很快便招認了,說他得知花妖不是安祺,而是安娜之後,非常生氣,覺得自己被騙了,再加上今夜被張牧川等人折磨了一番,想要發泄,於是去了樂和坊,本打算找安祺或者安寧算賬,但自己一進去就看見了女屍,驚了一跳,慌忙退走,什麼惡事都沒做。
旦縣尉當然不信,令胥吏將王文諾拖去刑房好好招呼,務必要挖出這貨肚子裏的黑材料。
不一會兒,滿頭大汗的胥吏終於拿來了王文諾的供詞,上麵血跡斑斑,顯然王文諾吃了不少苦。
旦縣尉接過供詞定睛一看,不由地有些心浮氣躁,隻因這份供詞牽扯著府衙好幾位官吏,還有一位自長安而來的貴人。
先是主簿以排演慶典為由,貪汙府衙庫銀,借機淫辱伶人,他見縣令兒子對牡丹仙子癡迷,遂將其強擄進府衙,供縣令公子褻玩,後來聽說王文諾的朋友也對牡丹仙子感興趣,便威逼安祺找安娜頂替,一花兩吃,賣了個高價。
接著這縣令為了掩蓋兒子罪行,接受長安權貴的賄賂,栽贓陷害張牧川,製造冤案。還有其經常在有間酒肆宴請王文諾等世家子弟的腐敗行徑,也都羅列其上。
旦縣尉知道縣令與主簿背後都有靠山,他不敢擅自做主,遂請來洛州都督楊恭仁處置。
觀國公楊恭仁年逾古稀,又身患重病,但老相公聽了這事兒,還是強撐著來到府衙,撥亂反正,將縣令、主簿等人全都緝拿歸案,連同王文諾的朋友也未能逃脫。
事情到此結束,但張牧川卻始終皺著眉頭,似乎對這結果很不滿意。
高陽扯了扯他的袖子,“我知道這些都是安祺設局,但眼下壞人受到了應有的懲處,這不是皆大歡喜嗎?你就不要再對沒有抓住安祺耿耿於懷了……”
張牧川輕歎道,“我並非因為放跑了安祺而憂鬱,這一切雖是她的算計,但她不曾作奸犯科,也不曾欺壓良善,最多也就是誣告而已,隻要我這個苦主不計較,律法並不能將她怎麼樣。真正讓我不開心的是,直到現在旦縣尉或者觀國公都沒有提起那具麵目全非的女屍,直到現在那所謂長安的貴人都沒有露麵,更別說是接受什麼懲處了!”
高陽抿著嘴唇,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