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牧川見狀,急忙把票據收進懷裏,一本正經地對李承幹說道,“太子殿下,這可不是我出爾反爾,剛才咱一手交錢,一手交人,已經兩清了,是這公主殿下自己跑了回來……要不,咱重新交易一回?”
李承幹氣得額頭青筋暴起,重重哼了一聲,徹底沒了搶功的想法,甩袖而去。
魏王李泰也擔心被自己的妹妹坑了,虧錢是小,關鍵非常丟臉,他與高陽客套了幾句,逃也似地離開了。
高陽轉頭望向晉王李治,後者當即哆嗦了一下,苦著臉道,“小妹,你是知道我的,這些年我一直都跟阿耶住在一起,手裏頭哪有什麼銀錢,就連去年趙國公、鄂國公、盧國公他們給我的厭勝錢都被阿耶收了去,說是攢著以後幫我娶個漂亮王妃……”░思░兔░網░
旁邊的焦遂癟了癟嘴,“這你也信,我阿耶以前就這麼跟我說的,但直到他壽終正寢,我都沒見到我的厭勝錢,娶妻的銀錢都是我找朋友借的。”
李治頓時如遭雷擊。
“嗐!你別聽老焦瞎說八道,聖人怎會與尋常父母一樣,指不定他已經幫你物色了個漂亮妃子養在宮裏,隻等你到了二十歲,就讓你們完婚!”張牧川拍拍他的後背,隨口安慰了一句。
“沒錯,阿耶總喜歡出其不意,肯定不會貪墨我的厭勝錢……會是誰呢,這可得好好想一想了,皇宮挺大的。”李治抓了抓腦袋,一邊轉身走向自己的馬車,一邊旁若無人地低頭盤算著,神情專注,甚至忘記了與高陽打個招呼。
不過高陽也沒心思在意這些,她伸手在張牧川的懷裏掏了掏,奪走了那一張麵額兩百萬的票據,嬌笑道,“我去辦件事情,回頭給你個驚喜!你們先找間客舍歇息,回頭我來尋你們,千萬要等我啊!”
說完這句,高陽便蹦蹦跳跳地奔向東市,路過蘇烈身邊的時候,還拉走了街旁的那名嬌媚樂戶,不知在打什麼鬼主意。
張牧川無奈地搖頭歎息一聲,本想先找家酒肆,與焦遂、蘇烈痛飲一番,但焦遂心急回家看兒子,蘇烈又快到輪值的時間,隻好作罷。
他帶著緬伯高和阿蠻穿過朱雀大街,來到長安縣,在他以前居住的永陽坊找了間客舍,叫了一桌長安的特色佳肴,有駝蹄羹、金齏玉膾、鵝鴨炙、生羊膾、櫻桃饆饠,湯餅和水盆羊肉自然少不了,還有一大盤長安攪團。
他們三人甩開腮幫子,吃了個盤光盆淨,上樓回廂房的時候,都必須扶著牆壁。
張牧川回到房間,並沒有立即躺下休息,而是從腰間摸出那嬌媚樂戶與蘇烈悄悄塞給自己的兩個紙團,捋開細細觀瞧。
蘇烈給他的紙團上寫的是一個人名,平康坊梅花樂戶塞給他的紙團上畫的是一座府宅。
這府宅在金城坊附近,距離永陽坊不是很遠,但也不是很近,一南一北,隔著八九條街巷。
張牧川皺眉思忖了片刻,換了身衣袍,決心先去那座府宅查探一下,剛踏出廂房,一轉身,卻見緬伯高愁眉苦臉地坐在隔壁廂房門口,於是走了過去,關切地問道,“緬貢使,你怎麼不在裏麵躺著歇息?這客舍雖然簡陋,沒有鴻臚寺安排的居所舒服,但你也知道咱現在這情況,不適宜去占鴻臚寺的便宜。”
緬伯高歎了口氣,“與客舍無關,隻是我一躺下,眼前便浮現妻兒的模樣……此番進貢的差事算是徹底搞砸了,前途淒迷,我哪裏還睡得著啊!”
張牧川微微笑道,“貢使不必憂心,其實我已經有了對策,待會兒我調查完了,便去找我在刑部做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