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是範東璃怕我跑了,是我怕他會離開我,與我分手。
“但是,他……”
“他現在康複的很快,不會變成瘸子,過些日子,他就和以前一樣了。”
“小瑾,我一直不說,也是怕你這個年紀會產生叛逆心理。即使他恢複迅速,看上去和平常人沒什麼不同。但是誰知道啊,過個幾年或者等他年紀上來了,後遺症出現了呢?你年紀輕輕,他可是比你大整整12歲的啊,有個萬一呢,你想過沒有。你看看,車禍發生到現在,他和以前有沒有什麼不同?……他表現出來就不像自己手腳出現問題一樣,這是個什麼性格,這種人心理不知道在想什麼……這種時候,他自己都沒好徹底,竟然也心安理得的隨著你一個小姑娘鬧,他就是成心的!再說你接觸過的男人才多少個啊,這麼早接觸婚姻,以後後悔了呢,到時候有你苦果子吃的。”
“爸爸,不是所有人都是你想的那樣,合不合適,隻有我自己最清楚。”
“你怎麼和你媽媽一樣的倔!”
我垂下眼睛,“我自己做出的選擇,這個責任我自己負。”
“大話誰都會說啊,你倒是說說怎麼負?!小瑾……你是我的女兒,難道爸爸不希望你好?爸爸不是否定範東璃,如果一開始就不看好,我怎麼會答應你們小定。但是現在,你不一定就必須跟著他了啊,又不是以前,憑什麼我好好的姑娘養這麼大,到他家給他們白白照顧殘疾人啊。好的對象多得是,那童家的……”
他依舊心念童家,未死心。我扯扯嘴角,父親認定的好,除了一定程度上為我考慮外,難道沒有他個人的因素所在?
童鳴昭的父親是市政府高層,父親在那女人投資的房地產參股。與政府幾個高管關係交好,前世我與童鳴昭婚後,才偶爾知道童家根本也在這裏麵摻和撈油。
官員政績極大依賴房地產,地方政府賣地,房地產稅收構成政府財政主要來源。官商交往,互利雙贏。
如果沒有一定的關係,普通的房地產企業怎麼從銀行貸到款?從地方政府手裏拿到土地?沒個門路靠山,這麼些的繁瑣荒謬手續,怎麼辦的下來?
在父親看來,多金優質的童家少爺,品貌手段俱佳,再者結成姻親,兩方來往更加屬一家。這種大家共好的結緣,的的確確是個不錯的打算。
並不是說父親不尊重我,如果他真的大操大攬,也就不會答應我和範東璃的訂婚。
隻是範東璃的這麼一出車禍,父親所謂的為我思量,又重新開始為我尋覓。
首當其衝的就是童家,看來童鳴昭應該和他父親說過什麼,不然父親也不會在我麵前說這種話。
“爸爸,”我打斷父親的話,“現在說再多也沒有什麼用了。”
我把證拿回來,擦幹淨上麵的水漬。
“還有……爸爸,你沒資格說他。”我站起身來,小聲的說道。
我沒有看他,拿了外套推開了門。
在家隻呆了兩天,第三天一大早我就回程返回九龍。
在上車時,我給父親發了一條短信。
那天終究我的態度也有問題,心浮氣躁了些。
本就早預料到父親會生氣,挨罵受訓已經有充足準備。能預計到最後,他一定是會妥協的。
隻是依舊起了衝突,我聽不得父親那般說範東璃,以及還未對把我和童家配對死心,這一下子好像全部觸及心底的逆鱗。
我皺皺眉,把手機放到一邊,打了個盹後,車已經到站。
回到家裏,開了門,也沒有看到多多,有些奇怪。
換了拖鞋,輕手輕腳打開臥室的門,床上被褥整潔,門窗都未開。
呐……這一大一小去哪裏了?
開了空調,洗了個澡出來,已經九點。
想了想,還是沒有打電話找範東璃,應該是帶著小白球去散步了吧。
其實這兩天和範東璃通電話,雖然他說手腳已經不再感覺酸澀。
隻是我沒有親眼看到,心裏總不安心,說不清楚什麼感覺。
隻要他在我身邊,平安健康,然後對我好,這就是最為幸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