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後直接回的是母親的家,房子我是有鑰匙的,窗戶關著,樓梯口沒有鞋子。安靜悄然,母親並不在家。
臨近傍晚,回了自己的房間,屋裏很幹淨,能看出一直都有被整理打掃。
把包放好後,我坐在床邊給範東璃打電話。並無什麼重要的事情,無非是些瑣碎的話題。
問他飯吃了嗎,吃的什麼,手腳有沒有脹痛,晚上要早點休息,窗戶要關好……
他在電話那頭一直笑著聽我絮叨不斷,到了最後我才意識到,拿著手機自個兒鼓著臉悶聲不響。
是有些惱他了,又逗我,這人……
“丫頭。”
“……”
“紅燒肉很好吃。”
“……”我彎了彎嘴角。
“等你回來,彈綠袖子給你聽。”
“手才剛有起色,你別勉強。”我有些著急,變天了,該多休息的。
我走時,範東璃正在彈鋼琴,他的左手一直虛軟,即使以後恢複了,對手的靈活度終是有影響,倒是可惜了他的一手好琴技。
他笑出聲來,隨便閑聊了幾句,最後掛電話的時候,“有什麼事情,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掛了。”
“好。”
他有些意有所指,該是知道些什麼了吧。
那天晚上,我和母親同睡。兩母女煲了一晚上的話,過午夜才就寢。
以前我與父親偏親,母親脾氣暴躁,我與她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多少話說。
倒是現今母親與父親分開,與我卻是漸漸開始有話聊了,有時還會談心,與現在般。
我回家的主要目的,除了看望父母親之外,就是想告知父親,真正的確定我與範東璃的婚事。
母親這裏,我無須擔心,她還幫我出主意怎樣較好的與父親開這個話頭。
不過在這件事情上,她有些許埋怨範東璃,為何讓我一個人去麵對父親。
但是我卻知道範東璃是真正了解我的,這件事情,我瞞著他,他必然知曉。
並非不知好歹,如果我無法說服父親,那麼我知範東璃必將出場。
再者,對付父親,若實在攻不下,還有最後的殺手鐧。
定了茶樓包廂,我早早到了,點了父親愛喝的碧螺春,慢慢燒水。
一壺剛開,父親就來了。
“這麼好請爸爸喝茶?”他笑嗬嗬的把外套放到一邊。
“這裏清靜,好久沒和您出來喝茶了。”
這個開場,即是有話說,父親倒是不動聲色。
隨便閑聊了幾個話題,我的學業甚至以後的工作發展,都有提及。
前世我進的是銀行,大四應屆的時候考了公務員,還差幾分,後來在父親的幫助下,輾轉最後去了工行上班。
在工作這方麵,我自有打算。銀行依舊不失為是個好出處,雖然剛開始櫃台辛苦繁瑣。
今世初級已經考出,CPA今世我所做的決定與前世一樣,都沒準備報考。雖然注冊會計師的待遇極好,但是這幾門真的很難考。
畢業之後隻需一個穩定點的工作,工資待遇一般即可。
真實來言,主要是因為我是個骨子裏懶散的人,在無需擔憂物質條件的前提下,我選擇了知足常樂
——貶義而言:不思進取。
當我把紅本子推到父親麵前時,他的表情一瞬錯愕。
我坦然的看著他,他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他把證一把拍在桌子上,茶水四濺,“小小年紀,就開始自己拿主意了?!這麼大的事情,一聲不吭就跑去登記?懂得先斬後奏了?!有沒有把我們家長放在眼裏?”
我低著頭,默默聽他訓話。
“雖然你和他已經小定,但是一個你還沒畢業,他呢,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們慌什麼?需要這麼急的確定下來?這是怕我不同意?!或者就是他們範家怕你跑了,弄個套兒讓你鑽……”
“爸爸,”我皺了皺眉頭,“是我先提出來的。”
“你……”
“爸爸,你聽我說。事先沒有先通知你,是我們的錯。範東璃和媽媽一直都主張告訴你,是被我攔下來了。”我淡淡的說道,看著父親臉色越來越不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