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廟學為國初所建,“迫狹蕪陋,不稱規矩”,士大夫皆不滿意。劉君蒞職之後即把修建廟學視為己任。先建學宮,即於舊學宮之後的鍾樓山巔(今吳山)建禦書閣,居高臨下。山前的明倫堂後建講堂,堂前建諸生宿舍12間,與山連接。在明倫堂舊基稍西建明倫堂,堂前建宣聖廟大成殿,殿前建東西2室、戟門、魁星門、學齋、宿舍、廚房、書庫、穀倉、場院、大門、牆垣等煥然宏麗。重建的廟學在宣聖廟、學宮、明倫堂的舊基上拓展新修而成,布局寬敞,規模宏大,設施完備,氣象壯闊。使神明享有尊位,師生瞻有廟堂。劉君在此興建學宮,把率先倡導諸生事務,作為迫切要辦好的先務,是抓住了為官者的根本。建學興教的目的在於明道,即以道教化諸生。老天給予每個人的稟賦是一樣的,道必然無往而不在。每個州縣都派有精通儒學的教授,朝廷頒賜有統一的經典書籍。徽州的士風文化將丕振大行,人才之出將彬彬而盛。
見於碑石的第二篇碑文,是嘉靖元年(1527)吏部尚書前提學副使唐龍撰文的《重修廟學碑》。唐龍自關西一路巡學來到徽州,見廟學圮塌,急命撤而新之。在此之前,禦史鄭維新監督茶稅至州,發官幣銀300有奇。又有禦史陳進嗣至,發米百斛有奇,現任知州朱純奉命修建。廟學既成,“輪奐孔飾,規緒用新,宮牆嚴嚴,齊廡翼翼,二三子心懌神怡,挾策鼓笥,洋洋而興”。學門諸生“敦彝倫之本,厚性命之原,崇道德之實,必然曰聖人之質也。章名物之數,修詩書之訓,陳禮樂之根,必聖人之文也。”雖是遐壤僻邑,然則性以習成,化以俗著,氣以居移,聖人之道必備也。
第三篇碑文,為嘉靖二十年(1541)康海所記。所建廟學之資,是巡察禦史籌資支助而成。先是監察禦史段君汝勵,與分守參政成君文、分巡僉事司君迪巡按是地,相顧而歎:“興賢育才之地使之至是,非吾人之咎哉?”即日發粟米付之知州。接著,巡按禦史劉君濂適至,協助段、成、司三君以成此事。量工用才,因廢拓新。在禦史們眼裏,徽州是興賢育才之地,他們在操守本職工作時,都把學校之政視為己任,使生員肄習有地,使士人彬然興起。
第四篇碑文是立於明萬曆三十五年(1607)的《重修徽州文廟學宮碑記》,第五篇為《徽州重修廟學碑記》,明萬曆四十四年(1616)十月所立。這些碑文以紀實為主,兼及議論、紀實,知學廟之興衰,議論道出時代的倫理,文詠可念,耐人玩味。
明徽州學廟宏遠而壯闊,不失為“西方大郡”重學崇教之楷模。宣聖祠大成殿,疊嶂前後,為生員瞻聖祀靈之處,學宮、明倫堂,則為授徒傳課之地。鍾樓山麓偌大風水寶地幾乎被學廟占據殆盡。鍾樓禦書閣淩空托起,閃爍著朝霞暮靄,濃黛掩翠。廟學燦若群輝,眩目耀睛。徽州古城沉浸在溫文爾雅、寧靜靚麗的氛圍之中,處處散發著濃烈的書香。
徽州猶有書院,見之碑刻的是嘉靖二十九年(1550)建於鍾樓山麓、廟學之側的徽山書院。《增修徽山書院記》載,“嘉靖丙申,侍禦新野劉公來董茶馬之政,以學舍湫隘,召諸生指示之,曰:‘此可以居子矣。’乃發茶課若幹緡,屬之知州莫汝高,度地掄材,建堂分號,榜曰‘徽山書院’。越明年正月,侍禦寧陵胡公巡按至徽。維是,邊備憲副馬君直卿、分巡僉憲白君應衡議以克合,乃發公幣銀以兩計者五十,汝高奉以周旋。”於是,遷移居民,修建前廳5楹,外門3楹,儀門3楹,門左右各建坊,山之巔建尊經閣。其翼建庖廚,四周築以圍牆。招鄉貢士史衢為書院山長,學政與提學副使共秉教鐸。竣工後,禦史劉公(良卿)欣然詠《徽山書院落成》詩一首曰:“書院初成報我聞,諸生從此得陶鈞。孝廉培養千年脈,忠義流通萬古春。堂構高明開樂地,文章矜式載貞瑉。他時成就應難量,次把雲霄看鳳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