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皇後與寧良媛的感情似乎又回到了從前,親密無間。皇帝見了,自是高興,連連賞了寧良媛好些東西。寧良媛隻低眸淺笑,愈加謙卑。太子滿月酒那一日,寧良媛更是為太子奉上了大禮。宮裏所有人都以為,皇後與寧良媛,依舊是往日濃厚的情分。
轉眼即到十月,這一日,是靜雅要入宮的日子。一早,靜雅拜別長公主,乘坐宮攆進入她夢寐以求的地方。重重宮牆之後,是她傾盡所有想要爭取的幸福。
皇帝特賞了離未央宮很近的毓秀宮與她居住。靜雅一襲華服,端坐在毓秀宮正殿上,唇畔含了一抹淺淺的微笑,神色從容地抿著六安茶。
毓秀宮一眾宮人一一行禮,靜雅始終靜默不語。眾人暗自心驚,這靜雅郡主果然不同凡響!
靜雅勾著紅唇瞥過眾人,而後輕輕放下茶盞,出聲道:“本宮剛進宮,萬事還要依仗各位。隻願著各位能拿本宮當主子,不要有任何欺瞞!”靜雅冷冷一笑,又道:“若有哪個存了二心,可別怪本宮手裏的鞭子不留情麵!”
眾人神情陡地一凜,掌事宮女喚作宛如的立即道:“奴婢自當衷心服侍靜貴嬪。”
靜雅滿意地笑笑,說了句“賞”,顧媽媽遂那好預備好的銀兩分給眾人。
宛如上前道:“主子,隨奴婢前去歇息罷!”
靜雅微微頷首,道:“宛如,你入宮幾年了?”
“回主子的話,奴婢入宮已有十年了。”宛如恭謹回道。
靜雅睨一眼顧媽媽,又轉眸朝宛如道:“你是宮裏的老人,本宮年幼,往後事事可還要你幫襯些呢。”說著,便將手裏那白玉鐲子往宛如手上套,唇畔含著淺笑,道:“這顧媽媽是本宮乳母,自小看護著本宮長大。本宮舍不得她,才帶了她入宮,往後還要請你多多照顧。”
宛如受寵若驚,她早有耳聞靜雅郡主性情驕縱,可如今看來卻是十分和善,待人亦是彬彬有禮。
“奴婢自當盡力而為!”宛如恭謹應允。
顧媽媽亦是溫和笑道:“老婦年紀大了,行事不利索,隻怕要成了貴嬪的累贅。”
“媽媽這是說的哪裏話?”宛如搖頭道,“您經驗足,還要靠您看著咱們宮裏那些小丫頭呢。”宛如自是聰明伶俐,心裏自是清楚顧媽媽舉足輕重。
顧媽媽嗬嗬一笑,“宛如姑娘真是折煞老婦了。”
“奴婢這說的可是大實話。不然主子如何能舍不下您呢?”宛如明裏表揚顧媽媽,暗裏實則是恭維靜雅善於用人,“奴婢雖說身處深宮,可顧媽媽的大名卻早有耳聞呢。您看護貴嬪長大,無一差錯,奴婢早就敬佩不已了。”
顧媽媽眼眸中閃過一絲得意,“那有何值得敬佩,不過是老婦分內之事罷了。”
靜雅嬌笑道:“與靜雅來說,顧媽媽可是不同一般呢。”稍頓一頓,靜雅轉眸朝宛如道,“宛如,本宮自小用慣了顧媽媽,往後本宮生活起居便還是交與她料理。你是宮裏老人,行事謹慎細心,本宮不善與人交道,那外頭之事便都交與你打理,這樣可好?”
靜雅態度謙和,不動聲色地拉攏了宛如。宛如滿麵歡喜,忙道:“是,娘娘,奴婢自當盡力服侍娘娘。”
靜雅溫柔淺笑,又賞了宛如一對金鐲子,旋即道:“本宮有些乏了,想歇一會兒。你幫本宮備些禮物給毓秀宮其他娘娘送去罷!”
“是,娘娘!”
待宛如退開了去,顧媽媽旋即沉下臉來,“這宛如倒是伶俐,隻是口舌太巧,為人亦有些輕浮。”
靜雅垂一垂眸子,安撫道:“初入宮,手邊急需人,顧媽媽好好調教也就是了。”
“郡主如今性子真當是沉穩許多了。顧媽媽真是為郡主感到高興。”顧媽媽喜上眉梢,自家郡主本來衝動妄為,而今竟比她還沉得住氣。
靜雅冷然一笑,目光帶著寒意,“人總需要成長的,吃過那樣大的虧,再不改了性子,那便就太傻了!”
“何況,本宮不能讓琉璃白白犧牲了她的清白!”靜雅神色冷怒,雙手緊緊攥著錦帕。
顧媽媽忙勸道:“郡主,琉璃在府裏很好,您勿要為她掛心了。”
靜雅斂下怒意,旋即微微笑道:“本想著帶她入宮,未曾想她竟要拒絕。隻是如今跟在母親身邊,以後也自有她的好日子。”
顧媽媽又寬慰了幾句,才扶著靜雅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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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入宮,皇後自要送禮相迎。沐昭一早起來,備好了賀禮,送往各宮。行至毓秀宮時,靜雅正好起床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