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傳心裏很不是滋味,第五家為他守了十六年的邊疆,這麼多年來,他們忠君愛國,滿腔熱血隻為平天下戰亂,安百姓之心,可他的猜疑從未停歇。
道:“我們家剛剛為他平定天下,他這麼快就不放心我們了。”
見此,老將軍安慰道:“君王隻有緊緊握住手中的權利才能高枕無憂。”
雅傳心中不服,第五家為他賣命到如此地步,為何還要如此逼他們,“我們該怎麼做。”
“自然是交出兵權。”
老將軍並未猶豫,他目光堅定,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雅傳不解,問道:“為什麼?”
老將軍拉住雅傳的手,道:“好孩子,你母親還在宮中,外爺隻有她一個女兒,隻想她一生順遂,無災無難。”
聽此,她眼中泛起淚花,這淚,不知是為往後的日子擔憂還是為眼前的親情打動。
道:“可王君疑心深重,外爺又得民心,若是有朝一日,王君得寸進尺,想找個理由殺了您,您手中無兵,該如何自保?”
老將軍抹了抹她的淚,道:“我不重要,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眼下,我能護住你們一時,就護住你們一時。”
“那舅舅呢?舅舅還年輕啊。”
聽此,瀾風覺得雅傳心中有他的份量,很是知足,安慰道:“我堂堂第五家大好男兒,還怕他不成。”
他上前去,溫柔撫摸雅傳的臉,哄道:“不哭了,這麼美的小娘子,我怎麼舍得你哭。”
聽此,雅傳心裏更難受,她哭的自己護不住眼前愛她的人,覺得自己還是很沒用,哭得更厲害,“你好討厭啊!”
見她如此,瀾風很是心焦,更加的手足無措,道:“好好好,我討厭。不哭了。”
她告訴自己,哭是沒有用的,還是得想對策。
哽咽道:“我要去一趟海家。”
聽此,二人心中疑惑,老將軍道:“這麼晚了,為何要去海家。”
去海家當然是為了找羲和,但雅傳不知如何給他們解釋,“我要…反正我一定要去。”
她不會無緣無故就去海家,她做事自然有她的道理。第五老將軍道:“天色已晚,還是明日再去吧。”
“好。”
三人用完膳後便各自回自己屋休息,雅傳回了自己院裏,進屋見欲川正在鋪床,道:“你去給我準備一身女使的衣服,明日我要去一趟海家。”
聽此,欲川停下手中活,脫口問道:“去找羲和?”
“嗯。”
欲川臉色陰沉,果真是去找他,又道:“找他幹嘛?”
才過去幾日,這就要去見他。
雅傳走到他身邊,道:“王君要收兵權,我得問問他怎麼辦。”
聞言,欲川又疑心道:“就這?”
就為了此事,要親自跑一趟?還要辦做女使的樣子,難道不是在私通男人嗎?
雅傳解釋道:“對。我不能讓王君知道,不然他又該疑心我和皇後。”
“行吧。”
見他不情不願的,心中定然是懷疑她的。罷了罷了,哄哄吧,從前哄扶桑也是用的這種手段。
雅傳往他身上湊了湊,伸手去解他的腰帶,眼睛直勾勾看著他,嘴角微微上揚,“今晚,你陪我睡,好不好。”
欲川在自出生起哪見過這陣仗,耳朵通紅,手都不知道往哪放,眼神更是飄忽不定。
憋了句:“床…床太小。”
雅傳抽下他的腰帶,伸手脫他的衣服,語氣誘惑,“你抱著我,擠一擠。”
這麼酥的聲音,欲川更加麵紅耳赤,隻覺得心髒砰砰跳動,道:“我…我還有事。”
說罷,頭也不回,直往外跑。
清客在外麵候著他,見他這般窩囊的樣子,冷嘲熱諷道:“你腰帶呢?”
見此,欲川回懟道:“要你管!”
說罷便回去歇著。
次日早上
雅傳穿著女使的衣服隨瀾風一同去海家,與往日不同,馬車裏坐的隻有瀾風,她在外麵隨馬車緩緩步行。
瀾風掀起車簾,對車旁的雅傳道:“你不想以公主的身份去海家我明白,可也不至於走著去,你不累嗎?”
雅傳沒看他,眼睛直視前方,道:“做戲做全套。”
“行吧。”
瀾風落了車簾回去坐好。
雅傳對身後跟隨的欲川道:“一回兒你不必同我一起進去,在外麵候著就行。”
聽此,欲川不語。
這是在防他嗎?
海家
海晉同他夫人陳氏一同用完膳,看門的小斯過來,對陳氏身邊的王媽媽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過會,王媽媽來到主君與陳氏麵前,道:“主君,大娘子,瀾風公子來了,說是這兩日讀書有不懂的地方,想來問咱家公子解疑。”
聽此,海晉吃著早膳,稱讚道:“這小子,打完仗還這麼努力讀書,不愧是第五家的人,上進!”
陳氏在一旁附和:“是啊,第五家教出來的孩子,自然是好的。”
海晉轉念一想,道:“不過他讀書老將軍沒給他請夫子嗎?為何大老遠的跑咱們府上問?”
聞言,陳氏沒多想,道:“這兩人感情好,想來是借著讀書的名字來尋寒潮玩鬧。”
海晉皺了皺眉,嚷嚷道:“多大的人了,這兩人都到了弱冠之年,一個兩個不想著成家立業,淨愛往外瞎跑。”
對王媽媽道:“你去,把他叫來,我親自教他。”
“是。”
過會兒,瀾風他們走開,來到海晉麵前,行禮問安:“世伯。”
海晉道:“你來了。”
“嗯。”
海晉問道:“你從小就機靈,什麼東西能難到你?給世伯看看,說不定我會。”
聽此,瀾風心裏沒底,他一個武將,平日裏最多也隻是讀讀兵書,哪裏真的會看文人墨客的東西,搪塞道:“哎呀,世伯,我這出門太急,忘了帶。”
此言一出,海晉越發覺得他此行是來找寒潮玩鬧,一點兒正經也沒有,追問道:“是嗎?”
“額…”
見此,雅傳隻覺得他是個拖後腿的。平日裏外爺讓他讀著書,就是不讀,肚子裏一點墨水都沒有!
罷了,她也隻能親自出馬了。
雅傳上前來,對著海晉與陳氏行禮,“主君,奴婢鬥膽,背了下來,是否要奴婢為您順下來。”
一旁的瀾風見救星來了,哪裏等得海晉發話,道:“好好好,太好了,你說。”
見他不成器的樣子,雅傳瞪了他一眼,又特意抬起頭看著海晉,確保海晉能看清她的臉,道:“凡我所失,皆非我所有;凡我所求,皆受其所困。公子昨日在書中讀的正是這句話,而公子所困惑的是:原本屬於我的東西最終失去,那麼上天讓我短暫擁有它的意義是什麼?我失去的這個東西終其一生想要重新找回來卻又無能為力,那麼伴隨著這一生的困惑又該如何解?”
海晉看著她那張臉,全然沒聽她嘴裏說的什麼。他知覺眼前這位姑娘,和第五水雲年輕時長得有幾分相像,特別的神態,簡直一模一樣。道:“姑娘好生麵善,我怎麼從未在老將軍府見過你。”
陳氏見她夫君魂兒都被勾走了,臉色刷白。重點是,這女子為何跟皇後年輕時長得如此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