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凝歲回到自己屋裏,回想起海晉方才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樣,心裏心裏好不快活。她癱坐在椅子上,鄭珍珠瞧見自家夫人心神不定,想必是出了什麼事。
她上前去,倒了盞茶給安凝歲遞過去,道:“夫人,喝口茶吧。”
安凝歲一隻手扶著頭,另一隻手接過茶在手中把玩著,用極其不屑的眼神盯著那盞茶,道:“這麼多年了,無論我怎麼做,還是比不過那位啊。”
鄭珍珠瞧她神色不悅,再加上剛剛那位長得和中宮有些相似的奴婢,想必口中那位多半是中宮娘娘了。她蹲在鄭珍珠身前,伸手給她捶腿,哄道:“夫人何必妄自菲薄,憑您的家世和出身,京城何人能及,就算她做了皇後又如何,您本來就是最好的。”
聽此,安凝歲猛地笑出了聲,背後議論皇後娘娘,全天下也隻有她倆敢這麼做了。道:“還是你體貼。起來吧,這下人做的事,何必委屈了自己。”
鄭珍珠起身,“伺候夫人,是奴的本分。”
鄭珍珠坐在她身旁,安凝歲喝了口茶,問道:“我兒愛慕福康公主之事,聽說,在京中傳開了?”
鄭珍珠道:“確有此事。奴也不知公子為何會如此?前幾日夫人剛把銀雪姑娘安排進來,怎麼這麼快公子就有了…”
說到此處,鄭珍珠頓住。她是奴婢,怎敢當著主母的麵議論公子。
見她不敢開口,安凝歲接道:“有了新歡?”
聽此,鄭珍珠麵色緊張,道:“奴不敢妄言公子。”
她就喜歡鄭珍珠這著急忙慌的樣子,甚是有趣。安凝歲訕笑道:“海晉養大的東西,又能是什麼好貨色。這孩子雖是從我肚子裏出來的,可和我從來不是一條心的。”
說罷,伸手撫住鄭珍珠的手,語氣變得極其溫柔,道:“在這府裏啊,你我,才是唯一的依靠。”
聽此,鄭珍珠心中一顫,道:“奴的命是夫人給的,奴絕不會背叛夫人。”
“我知道。”
安凝歲喝了口茶,眼睛直勾勾盯著眼前的劍,眼神中微微帶著殺意。那劍是她出嫁時她父親給她打的黃金劍,鎮宅護家,保佑她安穩一世。
“既然這父子倆都這麼喜歡第五家的女子,那我就把她倆都殺了。”
此言一出,鄭珍珠驚恐萬分,猛地跪在地上。她了解自家小姐,安凝歲說的話她一定會做到。若她真動了殺心,那她,還有整個安家,滿門皆滅。
道:“萬萬不可啊,夫人!”
見鄭珍珠如此心慌,安凝歲質問道:“你是怕我掉腦袋,還是怕你受我牽連掉腦袋?”
鄭珍珠道:“奴一條賤命,死了不足為惜,可夫人千金之軀,怎可因小人之舉而毀了自己後半生,夫人何必和他們計較。”
說罷,頭磕在地上,極力勸阻安凝歲。
她這般忠心,安凝歲也舍不得她久跪,伸手扶起她,道:“好啦,起來吧,我聽你的就是了。”
鄭珍珠起身,問道:“當真?”
安凝歲撫摸著她的臉,哄道:“我乖乖聽話,不殺那兩個賤人了。不過,海晉的好日子是到頭了。”